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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书的谢静之是个老学究似的人物,说起来倒也是敬业到了极点,勤勤恳恳的细细讲诉,时不时的停下来问问诸位学生有没有不解之处。
虽说谢静之只有四十余岁,但看起来却像是五十有余,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整日的眯缝着,据谢道韫观察,想来这位先生是平素不注意保护眼睛,恐怕是个大近视!
跟坐下的谢家子弟们比,谢先生的衣着实在是太过朴素了些,再加上那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感觉。看着这样的教书先生,谢道韫不免想到了自己前世看到的那些兢兢业业的老学者。看来不论是在什么时代,为科学教育奉献一生的人都是大有人在啊!只是研究的东西不大一样罢了!
面对着这样的先生,谢道韫实在是打心眼里生出几分敬佩之心来。
静之先生如今讲的是《庄子》的《逍遥游》篇。这磅礴大气,浩浩汤汤的文字被先生用纯正的洛生咏读起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谢道韫在下面静静的听着,却没有对文中蜩与学鸠的目光短浅倒是没有什么感慨,却是想着那“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的句子微微有些出神。
“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莱吹取三山去。 ~”
写出这样状气凛然的一代才女李清照,最终也沦落个漂泊的下场。更不必说那写出《悲愤诗》《胡笳十八拍》,饱尝离乱之苦的蔡文姬;那与温庭筠总角弄青梅,最终却死于非命的鱼玄机;以及那写出《断肠词》,却命途多舛的朱淑真;就连自己……原本的谢道韫,在丈夫王凝之被杀之后,也是孀居于会稽,沉寂于市井之间,脉脉不得闻。
真不知,是红颜薄命,还是天妒英才!
谢道韫在心中微微叹息,又自付道:“既然我来了,总要改变些什么。纵使改变不了历史的车轮滚滚,也须得改变自己的命运啊!”
读过之后,静之先生又按照正始玄风的说法讲诉了一番,便任由学生自行领悟去了。
说起来,此时的学术风气倒是极为开放的,正如此时的人物一般,不拘于过往,而注重融合和创新、出奇!不论是引玄入儒,还是以儒释玄,最重要的就是要道出古人之未道!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先生在讲课的时候,并不会字斟句酌的点明其中经义道理,而是要学生们自己去参悟!当然了,这老师毕竟也不是甩手先生,若是遇到道理不明的,还是可以随时请教的!
静之先生停止讲学后,就有几个原本趴在桌案上睡的正香的谢氏子弟条件反射的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便开始跟旁边的人闲聊。 ~这一下子,族学中热闹了不少,在混沌不清、此起彼伏的洛生咏的掩护下,浑水摸鱼闲聊者有之,百无聊赖望天者亦有之。
谢道韫随手翻看了几眼,也觉得有些无聊,侧头去瞧,却见小谢玄摇头晃脑、费劲巴拉的逐字逐句的读着,那时而蹙眉,时而展颜的小模样煞是可爱!
不去打扰谢玄,谢道韫索性向别的地方望去。郗超从自己的书箱中拿出了《庄子集注》,正在比对着原文凝神而看。他虽然跪坐在那里,那腰板却一直挺得笔直。宽大的衣襟在他的身下铺展着,右手持笔缓缓而书,那认真的神情十分吸引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谢道韫的目光,郗超微微回头,冲着谢道韫笑了笑。谢道韫只觉得心中一跳,面上是从容不迫的笑着,却不知自己有没有脸红。
脸红也不怕!咱傅了那么厚的粉,还挡不住脸红么?不过说起来……
谢道韫又看了一眼郗超。这端坐持笔的感觉,和他拿着一根碳素笔在纸上填词的感觉,还真的有些像那……
心中微疼,谢道韫蹙了蹙眉,自嘲的笑了笑。想要磨墨,回过神来后却是微微一怔,不知是什么时候,自己砚台中的墨已经被磨好了。
“小郎君请用!这些磨墨的差事,小的做就是了!”说话的是跟着谢道韫来此的书童,呃……如果三十出头、身高一米八多的大汉也能叫做书童的话!
话说回来,这“书童”虽然叫起来诡异,但也是谢道韫认识的熟人。此人正是郗路,本是跟着郗氏陪嫁到谢家的仆人,想是郗氏担心谢道韫在族学中挨欺负,便让郗路前来充当书童,权作伺候。说起来,还好谢道韫是坐在了角落中,若她的座位是在正**,那她这个膀大腰圆的书童跪坐在旁边一档,怕是后面的两三排人都要看不见静之先生的模样了!整个就是一屏风的作用!
谢道韫回头看着这五大三粗的郗路,也不由得挠了挠头。不是她不曾劝说,但这是郗氏打定了主意的事情,她也不好逆娘亲的意,只好悻悻的带着郗路来。好在郗路是个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人物,平素就是一雕塑,你不问他什么,他是绝对不会说话的。
哎!罢!罢!全当是带了个保镖吧!
“路叔!以后这磨墨的事情,我自己来就是!我年纪小,腕力不足,写起字来难免少了些筋骨,这磨墨刚好是锻炼腕力的好方法那!”谢道韫提笔沾了些墨汁,微笑着对郗路道。
郗路闻言却是一怔,似乎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神色有些讪讪的挠了挠头。又忙摆手道:“小娘……小郎君唤我郗路就是,可别叫什么路叔的!无端的折了小的的寿数!”
谢道韫微微一笑,不**多说。
郗路知道自己的提议怕是无效了,看着正在提笔写字的谢道韫,不由得暗付道:“不愧是主母的女儿,性情秉性倒是相像的!”
这一上午过的却是悠闲,看书看累了便发上一会子呆,要么就对着偷懒的谢玄耳提面命几句,时间轻轻松松的就溜了过去。族学中认真学习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将把能凑出一打来,余下的人大多是浑水摸鱼的主儿,熬时间罢了!最令谢道韫差异的人物却是谢朗!别看谢朗总是明的、暗的使绊子,但学习起来却是当真不含糊!那认真勤恳的程度,令谢道韫着实汗颜。
谢玄撇了撇嘴,颇有些不屑的道:“朗堂兄是出了名的好学,在先生那里也是颇受宠爱的!”
谢道韫看着正在向先生温言请教的谢朗,笑着捅了捅谢玄,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学着点!”
谢玄鼓了鼓小腮帮子,憋了半天也没敢说出一个不字,最后只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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