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她说,“我可以用龙须草给你解毒蛇散么?”
周汤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马上笑道:“毒蛇散是没有解药的,不是说过了么?怎么忽然说起这事来了?”
她说:“最近枳壳膏还带在身上么?”
周汤说:“今日没带。你放心,我等下便带上。”
她愣愣地看着他,说:“瑾玉,你可有毒蛇散?可否借我一用?”
周汤一怔,“我要毒蛇散作什么?”
她苦笑了一下,说:“我想拿它毒人。”
“什么?毒蛇散可是无药可救的,你怎么可以拿它毒人呢?你要毒什么人?”他问。
她轻轻一笑:“我想用它毒我们以后生的孩子,行么?”
周汤看了她一眼,要起身:“木香,你等等,我去给你抓几副药来。”
“不要去。”她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我没有病。我说的,都是真话。”
周汤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一双水灵灵的眸子,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你会这样怪怪的?”
她低下头,不看他的眼睛,说:“瑾玉,你今日早上,是不是与云深在一起?”
周汤一怔,马上笑道:“是呀,怎么了?”
“我偷听到你们说的话了。”木香调皮一笑,怔怔地看着他。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马上笑道:“是么?那你都听说到什么了?”
他不相信她偷听到了。
他武功盖世,知道若是有第三个人在近处,他的耳朵是能听得到这个人的呼吸的。
她说:“我听到,你要实现一个计划,要将我送给皇上。”
他张大眼睛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在观察着他听到这话时的反应。
他的反应却超乎寻常地平淡。
“木香,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他吻了下她,说,“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就要成亲了。”
也许,真的是玉兔在骗她,也许,他是对自己太自信,觉得她根本没有真的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所以,他表现得这样淡然。
可是她却没法淡然。
“明日,我们不要成亲,可以么?”她忽然说道,眼睛看向了窗外黑幽幽的夜空。
他这回真的大吃一惊了,眉毛微微蹙了起来。
“不行。”他说,“只有这个办法,皇上才会不发圣旨,御赐我与郡主的婚事。只有这个办法,我们才能在一起。”
他的眼神是坚定的。
有这样坚定的眼神,她不能相信,这也是假装的,这也是在演戏。
她咬了咬唇,说:“也就是说,如果明日不成亲,我就会永远失去你了?”
他低下了头,沉默了。
她闭上了眼睛。
纵然他是欺骗,也让她用一生的幸福去赌一场吧。
谁叫她如今,已是负水难收了。
“那我们就成亲吧。”她下定了决心。
他凝视着她,抓着她的双肩,眼神是坚定和执着的,说:“木香,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有时候,光是想,是想不通的。”
是的,光是想,是想不通的,那么,就让她看看,成亲之后,她到底是他的妻,还是他的棋?
她点了点头,埋入他的怀里。
韶龄二七,他以玉帛二十,迎娶她于广陵周府。
这日,菊花开得正花,在街道两边兀自绚烂着。
喜娘在她脸上画上黛眉,抹上胭脂,扎了个新娘盘头,换上了红色衣裙。
广陵城的街市路上,铺着大红地毯,鲜红的轿子抬着她走入周府。
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清他的脸,但可看到他那黑头靴子上绣着的鸳鸯戏水图。
能听到他的笑声,这笑声应该是真的。
手被他的手抓得紧紧的,进入大堂,只有那么几个人,可是她却跪下,与他进行了拜堂仪式。
耳边是姨娘们的冷笑声:“还真的是旷世壮举哪从没见过这样成亲的,背着父母亲,也叫拜堂?”
厅堂之外,听到了傩戏在唱着。
他附耳在她耳边说:“木香,这是上次我们看到的傩戏,我特意为你去村子里叫来表演的。”
傩戏傩戏,也是在演戏。
木香被送入房间里,耳边依稀能听到外面的喧闹。
她呆呆地坐着,双手紧紧扯住大红色的床单,将床单扯得生了皱。
等待让人心悸。
她撩开红盖头,看到婚房全是红色的纱帐,两盏高烛点亮了一室的光,映得纱帐上影影绰绰的。
什么都是红的,红得喜庆,红得刺眼。
这时,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她连忙将红盖头给撩下来,盖住了头。
门吱呀一声开了。
周汤走了进来。
一条竹秆伸入她的红盖头,一撩,眼前出现了周汤俊郎如窗外星辰的脸。
他一身红衣,看上去是这样俊美,他脸上的笑像一块闪光的通透的玉,温儒亲切。
四目相对,她却没有笑。
“怎么了?”他略一怔,“你好像有心事?”
“不,我没有心事。”她起来,勾住他的脖子,泪水涌了出来,“我将我自己交给你了。你要珍惜。”
他紧紧搂着她。
泪水哭花了她的脸,他指着她笑:“瞧你,粉都化开了。”
他倒了两杯酒,递给她:“来。”
二人喝了交杯酒。
一杯苦酒灌入肠胃,只觉全身一阵透凉,冷入骨髓。
奇怪了,为何喝米酒也会冷?
不是说,喝米酒越喝越暖的么?
不小心,她的手指一松,这酒杯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原来是不会碎的青铜杯,今日一撞在地上,竟撞了个粉碎。
凝视着地上的碎酒杯,木香一怔。
周汤却轻轻一笑,说:“这真是碎碎平安呀。”
碎碎平安?
当真有碎碎平安么?
周汤已走到门口,让奴婢进来,将碎片给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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