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草率下定论。”周汤对着王衍一揖。
王衍此时正沉浸于失去孩子的巨大悲痛里,冲动地重新抓住了剑,“任何人胆敢拦着我杀这个贱婢,我格杀无论”
周汤也举着剑,一揖:“事关人命,请恕在下冒犯了。”
周安拉住了王衍,对周汤喝道:“逆子,还不快快放下剑来,给太傅请罪”
一面对王衍说:“小儿年少轻狂,不懂事,还望太傅见谅”
周夫人也在一边说:“是呀,太傅,请您息怒这贱婢让我们替您杀”
说着,周夫人对左右侍卫说:“将这个贱婢给砍了”
木香大惊,周汤横剑一指,怒视着上前来的侍卫:“你们谁敢动她一个毫毛,休怪我剑下无情”
木香在周汤身后大声说道:“王太傅,奴婢虽地位卑微,可是也是懂礼之人,奴婢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万万不敢将令公子推下水中的。王太傅,您也是讲理之人,当时令公子入水之时,除了陈大人和奴婢在场,还有一群孩子也在场,只是这些孩子眼下刚刚惊醒,还有些神志不清。王太傅为何不等这些孩子恢复过来再问呢?如若是陈大人将令公子推下水,又该当何论?”
句句有理,字字响亮,声音朗朗,掷地有声。
这口气,这气势,这胆量,决不像是一个奴婢,更像是一个统管。
王衍不觉也惊了一惊,看了陈怀一眼,说:“若是陈怀干的,他也一样要给吾儿陪葬”
陈怀吓得双膝发软,周夫人见了,笑着对那些落水被救的孩子父母说道:“不如你们尽快带孩子去看看郎中吧,这些孩子如今神志不清的,且让他们恢复神志了,再带过来为我弟弟一扫清白。”
木香心想,这周夫人要这些孩子的父母先带孩子离开,不就是想等下凭着她和他们的关系,私下里要他们教孩子说是木香推王衍孩子下水的,作假证。
万不可让这些孩子离开,一离开她就没有证人了,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汤看了木香一眼,拍拍她的肩膀,说:“放心,我来。”
周汤对那些父母说道:“晚辈也懂医术,不如让晚辈看看吧。”
说着,拉着木香的手,生怕一离开木香就会有人来暗算她一般,走到孩子们跟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正要取出药来给孩子们吃下去,周夫人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汤儿,不要。”周夫人眼中流露着哀求。
周汤冷冷地说道:“母亲,你是知道这个女子在我心里,是什么地位的。请不要加害于她。”
说着,将木香拉到身边来,过去给每个孩子一人吃了一个丹药。
墨云在一边冷冷观望,没有插一句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孩子们摇了摇头,都清醒过来。
周汤问:“哥哥问你一个问题,你们看到的是,谁将你们推入水中的?”
孩子们指着陈怀说道:“是他是他”
陈怀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呼饶命
王衍气得脸上的肌肉抽动不已:“你要我饶了你的命,当初,你怎么不饶了我儿子的命”
周夫人也跪在地上,“王太傅,舍弟一时冲动,乃是无心之失,还望太傅息恕呀”
周安拉着王衍也苦苦哀求,王衍更加火了:“好你们周府上的人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要你们周府上的人都来陪葬”
周安没有办法了,只好拉起哭得绵软的周夫人,说:“夫人,这陈怀也是平日里行为恶劣,有此报应,怕也是应得的。”
周夫人抓着陈怀的手,紧紧不放。
这时,墨云忽然走到王衍边上,说:“王太傅,依在下看来,此事怪不得陈大人。”
王衍一怔:“为何?”
墨云淡淡一揖,气定神闲:“请王太傅细想,这陈大人只是带着一群孩子在这里嬉耍,发生了点拉拉扯扯也是正常,他又如何会料到,这里的栏杆会如此不牢固,以至于轻轻一推,便会断开呢?所以,依在下愚见,令公子之罪魁祸首,应该是修筑这栏杆之人。若是这栏杆足够结实,今日之难,必可免除。陈大人只是无心之失而已。无心者无罪,而筑此栈道者,则是有心之失,断不可恕。”
此言一出,王衍捋须点头,眯着眼睛怒道:“你说得对周安,你快快说来,这栈道是何人所筑今日我非杀了此人不可”
周安脸上冒着冷汗,周夫人忙说:“回太傅,这栈道乃城内一师傅所筑——”
话未说完,赵姨娘冷笑一声,说:“周夫人,您何必在众人面前说谎呢?这筑栈道之人,你是觉得太傅查不到么?自然是周汤公子所亲自修筑。”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刷向周汤。
周汤微扬下颌,眼中透着不惧:“正是在下所修筑。”
周夫人连忙一反常态,跑到周汤面前,掩住他的嘴,说:“王太傅,您千万不要信他的话这个孩子,年少轻狂,不懂事,我们怎么会放心让他修这栈道呢”
木香也在一边焦急极了。这墨云,不是趁机落井下石么?
只是这周夫人今天是怎么了,不是一直对周汤横眉竖目的,恨不得周汤立即死的么?怎么现在这样焦急,这样一反常态呢?
记得周汤和她讲过,说周夫人曾下蛊毒想要害死他,可是如今,哪里有丝毫要害他的样子?
分明就是一个慈母不顾一切来为自己的儿子遮掩即将到来的灾难而已。
墨云冷冷一笑,在王衍耳边煽风点火:“太傅,这栈道是谁修的,要查还不容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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