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零六生日快乐
木香却在此时想起了周汤,周汤曾说要将她送给王衍,当时她没听明白是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这王衍向来就有招收女幕僚之说,周汤之送她于王衍的用意,怕也同墨云之送琴棋与王衍,差不多。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看小说网)。
只是,周汤在爱与事业面前,他最终选择不伤害自己爱的人,而墨云,心里最重要的,是他的事业,是他自己。
“虽然我这样对待琴棋,可是她却依然心里只有我。这么多年来,之所以我会在生意场上处处如鱼得水,大赚银两,全是因为王衍的帮助。而王衍之所以会帮助我,全是因为琴棋。”他将身子坐直,目光射出一丝狠厉,“所以,琴棋对我而言是多么重要,所以,我还想要再寻得一个女子,如琴棋一般,聪明绝顶,又深深听命于我。”
说到这里,他将目光投到木香身上,看得木香毛骨悚然。
原来你处心积虑不就是想培养一个听话的棋子么?最好是完全臣服于你的膝下的。可惜你找错人了。木香在心里哼了一声,她来自于二十一世纪,不要说臣服是什么意思不懂,就算是爱,她也不会爱得这样卑微。
更何况,她不爱墨云。
也许她不爱墨云,是在墨云计划之外的事吧,墨云显得十分措手不及,毫无准备一般,他甚至于都不敢置信。
“你比琴棋要幸运得多,至少,我不会将你送给别人,我希望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代替琴棋的位置。”他说出了真话。
这是真话,她能感觉得到,可是,他说出这些话本意是希望她感动,是希望她对他忠心不二,希望她打消离开他、自立的计划,可是却适得其反。
她听了他的话后,更加害怕留在他身边,她害怕哪一天,为了他的利益,她会被她随时送入虎口。
她不但要离开他,要自由,还要加快离开他不可。
“现在,你还要赚钱么?”他还沉浸于自己营造出来的凄凉之中,“只要你留在我身边,这一辈子,你不必担心没有银子用。为何你还要处处背着我赚钱呢?”
她微微一揖:“奴婢知错。”她这样认错的目的,只是不想让他加深对她的怀疑。
她现在生命还掌握在他手里,她不自由,也没有自由的权利,所以,赚钱是小事,尽快恢复自由才是大事。
可是依照墨云的为人,若是她提出想要自由,他怕是会更加忌惮她,猜忌她,搞不好她就是一枚废棋,而废棋的命运只有死。
所以,她不能让他发现她想要自由。
可是她如何才能拥有自由呢?
难道真的只要他不愿意给,她就必死无疑么?她可不可再抱一根大象腿呢?
虽说最可靠的是自己,什么大象腿萝卜腿的都不可靠,可是,正如墨云说过的那句话,要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来为自己利益服务,有时候借助别人的力量也是应该的。
当然说利用难听了一点,可是用人也是应该的。
这时,她想起了周汤。
周汤可是亲口承诺过,会给她自由的,甚至于都说过,他之所以不离开广陵去实践自己的理想,就是为了兑现他给她的承诺,要给她自由。
想到他,她心里一紧。(读看看小说网)
他现在还好吗?
隔着深深的院墙,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他的伤还痛么?
可是,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是亲口说,和她无关的么?
这日,池塘里莲叶田田,周府上张灯结彩,院子里的花儿开得火热,有初绽的六月雪,一片缨白如梦,摇曳着一地雪光,而那墙角的千日红,则于夏风中涂出一抹洇红,缩于墙角如一折出皱来的绸布刚刚绩染了血红色,红得病态。
锣鼓声大响。人头攒动。
今日是周安娶第九房姨娘的日子,新进门的姨娘年方十八,貌美如花,听说手伸出来摸不到骨头。
周府上侧门大开,周夫人高坐厅堂,脸上挂着凄凉的笑。
周安兴高采烈地将新娘子迎入府内,新娘子给周夫人上了茶,一脸娇羞。
整个周府喜气洋洋,珠儿在分发着红包和喜糖,连木香也凑着这热闹抢到了一个红包。
木香左看右看,却没找到周汤。如今连周康也被他父亲周安硬是从京城叫过来参加喜事了,怎么这周汤却不见人影呢?
抬头见周康和周夫人相坐在一起,周夫人不停与周康说笑着,二人母子情深,似乎早就忘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周汤了。
木香心里一寒,周汤,你在哪?
这边如此喧嚣,如此繁华,你为何又躲藏起来了呢?
她趁着今日人人都聚焦着瞧美丽年轻的新娘子去了,溜入清辉院。
刚刚踏入清辉院,便听闻袅袅笛声响起,不,这笛声一直是在响着的,只是这锣鼓声太过喧嚣,将这细细漏漏的笛声遮敝得听不见而已。
笛声悲凉,如天上那藏于云里的清辉。
只是沉沉的音乐,每个尾音都是那被拉得绵长,更加添了一种凄苦。
她循声走去,果然,周汤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凝视着池水,悠然吹着那个翡翠玉笛。
他身上的衣服是深黑色的,今日于他父亲大喜之日,他竟独穿着深黑色,来躲避着那一头的欢喜,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衣上的黑闪着月光的碎银,池面浮起一丝淡淡的水汽,氤氲着他的衣显得黑里透着一缕青色。
她立于他身边,静静凝视着,没有上前,他却将笛声止住,将脸侧过来,看着她:“你不应该打扰到我吹笛子。”
他声音淡漠,清冷,好像很不喜欢她过来一般。
她其实很想上前问他怎么了,安慰他不要伤心,可是脚尖却移到另一边,她要离开,不想再见他这样冰冷。
“等一下。”他竟叫住了她,“既然来了,陪我看一会儿月光吧。好吗?”
“对不起,请恕奴婢不能奉陪。”她还是要走。
“你是否受到侮辱呢?”他的声音高了一高,“觉得我对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她停下脚步,嘴唇抖动:“可惜,虽然我卑微,可是我也是个有骨气的人,我不会随你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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