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式的懿旨一下,朱家立刻沸腾燃烧起来。
二太太撒着泼儿不让瘦弱多病的七小姐季姗去参选,而三太太家的季佩也放了狠话,要是逼她上京,就立刻剃度出家,了却红尘。
老夫人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
二太太日益担惊受怕,恨死了仲夏的馊主意,便口无遮拦地在老妇人面前诋毁她,惹得老夫人面红耳赤,越发不待见仲夏,差点儿想将她活生生赶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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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橘色的晚霞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再淡下来,最后变成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红烟。仲夏院子前种着的白兰树,枝干苍劲,把一切渲染得利索而冷冽。
透过树枝,隐隐见一女子经过,身姿娉婷,着绯色收腰托底罗裙,还有米绸色的百合丝丝绕绕,淡淡的开满双袖。
“二叔母早。”仲夏笑着打招呼。
二太太眉一皱,回过头脸上却洋溢着暖暖的微笑:“是仲夏啊!”
仲夏依旧噙着淡然的笑意,意有所指:“二叔母好生‘繁忙’,日日安抚祖奶奶,甚是辛苦了!”
二太太双手发颤,双颊边扬起可疑的绯红。在仲夏眼中,觉得她那样子也算真实可爱,所以语气越发柔和些:“叔母舍不得离开烨州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为了家族安危着想,还请叔母多劝慰劝慰祖奶奶,开导下老人家的心……”
“哼!”二太太颇有些恼羞成怒,有种‘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势头说:“你说的倒是轻巧,丢弃割舍大部分生意的又不是你!”
仲夏叹息,沉下嗓音道:“叔母也知什么话当讲,什么话最好烂在肚子里才是。”
“反正老祖宗不肯走,你也没办法!”二太太见大家撕破了脸,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仲夏状似无意扯开话题:“二叔母,你还记得周记的陈安寿这个人么?”话语间秀眉上挑,眼神尖锐。
“你怎么知道?”二太太立马慌了神,顾盼左右,又为露出马脚而心生悔意。
“我虽然没有太多实权,”仲夏正色回答:“但朱家最大的情报网却在我手中,没有我不能知道的秘密。”
“你!”
见她语塞,仲夏强势又严肃地要求:“还请二叔母权衡,以后在祖奶奶面前讲话三思!”
“……”二太太不言不语,脸色青红交错,变化无常。
仲夏见她默认,然后迈着步子,不急不缓地从她身前走过。也不知算不算得上安慰,她还幽幽叹口气道:“要不是非常时期,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如此担惊受怕……”
二太太气结,心中骂道:你这妖狐狸,威胁我还假好心,你就是个土匪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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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朱家就已经将大批量收购的铁材木材先运往瑛州,同时聘请的大量铁匠木匠等也陆续赶往瑛州,准备先开始生产部分常规武器储备以防不时之需。
冬官大司空大人派了司金的中大夫(小司空上大夫的下属职位)在瑛州接应。仲夏在商讨搬迁之事中,特意指明由大哥伯远负责瑛州新家的选址及建造维修等事宜。
四叔先一步赶往瑛州安排建新厂的具体事宜;二叔负责公关,打通各脉关系;五叔和七叔主要负责购买材料和运输;仲夏负责聘人;三叔则留下来主要负责帮忙大搬家。工程量浩大,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招聘工作首先在瑛州展开,工匠们见着朱府开出的待遇,都疯魔了,因为工作待遇部分如下:
每日工作五个时辰,每月工钱三百铜板,年底双倍;
每工作四日休息一日,工钱照付;
传统大型节日(如春节,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等)均按朱府规定实行放假,工钱照付;
如若因工作原因导致不能放假,朱府支付当日两倍工钱;
如若因工作原因导致受伤,朱府安排大夫治疗,并支付所有医用费;如不是因为工作而意外受伤,朱府将支付适当补助;
瑛州以外的工匠,额外补助两百铜板用作安家费;
根据具体状况,年底将表彰具有突出贡献的工匠,额外给予五百铜板作为奖励。
等等……
工匠们均是争先恐后,踊跃报名,门槛都差点被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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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渐渐降临,夜色很美。
晚膳之后,仲夏戴了老太太喜欢的银杏叶坠耳环,着一身憬红散花百褶裙,下摆回纹绫上刺绣多层次的六瓣宝花图案,显得明媚开朗。
“祖奶奶安好。”她请安之后,又行大礼跪下。
老夫人自顾自地喝着桂花蜜茶,斜了她一眼,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孙女儿想请祖奶奶至瑛州住上三年五载,散散心……”仲夏说罢就磕头俯身不起。
“你还蹭鼻子上脸了,”老夫人顷刻黑脸,鬓角鱼纹深皱。她重重放下白瓷杯,冷声问:“当真要如此逼迫我这苦命的老人家?”
“孙女儿不敢。”仲夏依旧保持着俯身姿势,更加恭敬地说:“孙女儿愿意参加选秀,所以还请祖奶奶成全。”
这便是要同她交换了?
“仲夏不能去!”一旁的伯远突然脱口而出,吓了仲夏一跳,刚刚进门就俯身磕头,都没瞧见还有大哥在场。
伯远也知他的话颇为逾越,却依旧向老夫人低声劝道:“请祖母三思,万不可将二妹送入宫中!”
仲夏心中百般滋味,也不知大哥这是在帮她还是在加把劲儿刺激祖奶奶。老夫人正在气头上,没有理会伯远,只想早早将这牝鸡司晨的小丫头嫁出去,省得继续危害朱家。
半响之后,她哑着嗓音道:“起来吧,既是你自己闯出的祸,便自己去承担!”
这算得上是答应了。
仲夏突然有种莫名的哀伤,眼眶都酸软起来。季佩和季姗不愿意选秀,老人家就心软心疼了。
那她呢?
有母亲的女儿才是宝,现下又有谁来心疼自己?问问自己是不是委屈,是不是愿意?
仲夏偷偷掐着自己大腿,强忍着苦涩,笑答:“孙女儿谢祖奶奶恩赐!”
老人家硬是认为自己就是撺掇皇帝抢她孙女儿的罪魁祸首,对自己恨之入骨。你且看,不与皇族沾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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