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来的消息,他娶了自己的异母妹妹。听到喜讯的时候,毫无预兆涌上心头的茫然、不甘,和幼年侯府里不堪回首的痛苦交织在一起,酿成一颗从未品尝过的青涩苦果,心绪还未及平复,便是一场大败,长兄的阵亡,自己的残疾。
含章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事,猛然抬起头紧紧看着袁信,自己无比熟悉的二哥的脸,眼中永远带着关切和宽容,可以在战场上将最不设防的后背相对的二哥。
袁信不知她突然抬头看着自己是为了什么,以为她只是在认错服软,口气便软了下来,所剩时间不容多说,他只有低声叹道:“老三,我们三个就剩下你了,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我会交代好底下人不准来扰你,等过几天事情平息就好了。刚刚的李校尉,是因为同母兄长被薛侯爷长女婿所杀,才一时迁怒到你,你已经和薛家无关,之后他不会再找你麻烦的。”说着,拍拍含章的肩,转身就要走。
他语气沉重,很是异样,含章只听了前半截便察觉不对,脑中一乱,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道:“二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只剩下我了?!”她紧紧抓着袁信的手不放,语气惶急,神情充满不安,与方才沉着冷静判若两人。
袁信知道她被卢愚山的事吓到,有如惊弓之鸟,再受不得失去手足的痛楚。他眼中闪过一道不忍,却也只得狠心道:“老三,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不再解释,便要挣开含章的手。
含章哪里不明白这意思,可是小六分明说他是被监视胁迫的,她之前虽担心二哥,但也深信以袁信之武艺能耐,想脱身应是有惊无险,甚至还曾设想或许他是潜伏其中另有深意,说到底,哪怕有一千一万条理由,但要说袁信参与叛乱谋逆,含章是绝对不信的。在她心中,保家卫国,战死沙场才是为将者该有的死法,怎能甘心命丧于内耗?
但袁信眉目深凝,意志已定,含章知道自己改不了他的想法,又势单力薄,帮不了对方,便从腰带上取下明月胡乱往他手里塞:“那你拿着这个,无论如何,要留下命来,你的孩子,你还没有看到他出生呢!”言语间,不自觉已有泪水滚滚而落。
提到儿子,袁信眉目柔和了些,他看着含章咬牙忍泪的样子,低低道:“他有你这个叔叔,我不担心。我知道你不喜欢薛家,不喜欢定琰,但是看在我份上,你绝不会不管你侄子。”顿了顿,他又道,“老三,别怨我。”时间紧迫,已容不得多说,于是他狠下心,拂开含章双手,三步并作两步迈出了屋。
含章站在一片狼藉中,眼睁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背后满是凉意,想要抬步去追,手脚已僵硬难动,想要张口呼喊,却发不出声音来,只能不甘心地睁大双眼,看着那抹锁子甲的幽深光泽消失在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_╰)╭,我说了我会勤奋的,二更补偿大家这段时间等更的郁闷,╭(╯3╰)╮
袁信的谢幕以及含章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懵懂少女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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