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雷亭浑身欲血,仿若从阎王殿里出来的阎王般,经过身旁人的妙手,倒也包扎的甚是老实。
蓝琳托着下巴,看着烛光印着陈亦知的那张脸,温润如玉,依然如那夜里与她说话时淡淡的模样,真不知,在这样的脸上,会不会能揭下人皮面具来。
哎,明明是这样可口的美餐,可惜……淡如云,飘如风,抓不住啊,抓不住。
这一夜,又是无眠了。
不知看了多久,“啊,哈……”打着哈欠,蓝琳趴在桌子上,眼睛慢慢迷蒙起来,终是撑不住闭上眼睛。
朦朦胧胧中,身上一重,似披上什么物什,蓝琳嘴角噙住微微笑意,拢拢衣领,遂与周公下棋去也。
来日,晴。
“哎呦……”馨馨抚着头,有些痛楚,好似被什么东西敲了。“咦?”她环顾四周,这这这……堆放的木柴,清冷的灶膛,身下有些扎入的稻草。
昨夜个,不是小姐硬拉她与她同睡一铺的嘛?自己怎么会到此处。昨夜,昨夜……啊,好似她半夜摸不着小姐的时候,张眼看来着,然后,然后……对上了一上眼睛……
那眼神甚是惹人恐惧,好似燃着冥火一般,幽幽暗暗。觉得背上一阵发寒,她不由自主的抱住双肩。
她都这般惧怕,何况她家娇滴滴的小姐,馨馨牙齿一咬,不敢去报上面那位恐怖的主子,径直一口气跑回梅园内。
园内无人,更少了每日小姐必要小憩的竹椅,朱门紧闭,就连窗户也是闭的紧紧地。难道……馨馨心里陡然一紧,抓着自己的衣角,抖抖索索的走到门口。
心里好怕好怕,生怕会窜出昨日里那双骇人眼的眸子。敲门的手抖个不停,闭上眼,“扣扣扣”狠狠地敲下去。
“何人?”声音清越,金石相击,好好听的男子声音。
馨馨一愣,随即道:“奴婢馨馨,来侍候清溪小姐起床更衣的。”这样好听的声音,真想不到会有那般的吓人的眸子。
门里无声良久,馨馨枯等好一阵,门里才又传来声响:“她还未起,自下去吧。”
是了,是了,一定是门里的公子昨夜“欺负”小姐,馨馨年岁虽小,但这些年看下来,也知有些男子夜里“欺负”姐姐们过度,第二日准保起不来。
可怜她家小姐,这几日都被胃痛缠着,睡不好,又不这么“欺负”,她看着心疼,可也无法,就算小姐入了这红院,上面的主子发话,让小姐侍候谁,就得从命。
馨馨在门口来回踱步,小脸上焦急的不成,看看天色,小姐吃药的时辰也快到了。
“啊呦,嘶嘶嘶……轻点……轻点……”屋里突然传出小姐惊呼的声音,馨馨地心提到嗓子眼里,小小耳朵贴在门上。
“忍着点,一会就好。”
“别……别碰那……嘶嘶嘶……”小姐似特别“辛苦”:“都怪你霸了我的床……”
果然,那公子果然强逼小姐。可怜的小馨馨再也忍自家小姐受这等“苦楚”,咬牙顿足,飞起一脚,踹开门来,正待说话,突然看到屋中二人皆用及其古怪的眼神看向她,不,应该说三个人,啊……小馨馨张着大嘴,呆看着坐在塌上的单衣男人,他他他……单衣不整,露出强健体魄。
“啊!”的一声,小馨馨蒙上双眼,脸上火辣辣的热。小姐,小姐……可苦了你呦,这些人真无耻……
她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美人榻下,微微露出一角的染血绸带。
“噗嗤……”蓝琳实在忍不住,她瞧着小馨馨的模样,就知道她误会极深,又羞又怒又不离去,捂着眼睛就不放开。
这丫头……蓝琳试着动动发麻的胳膊,“呀……”一动全身都抽搐起来,这样压着胳膊睡了半夜,不麻才怪。叹气,下次在也不干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了,呜呜呜……她才新换的蝶花锦缎被子啊,就这样被糟蹋了。
屋中陷入短暂的寂静。
“咳咳……”蓝琳瞪向靠在床边就要说话的王雷亭,止住他欲解释的话头。在斜睨一眼身边的陈亦知,俊朗如玉的面容多了一丝可疑的潮红。
“那个,馨馨呀……”蓝琳语重心长,捧着还有点麻的胳膊:“两位公子,昨夜甚是辛苦,速速去准备茶点来。”
“小姐……”若是她走了,小姐岂非又被吃干抹净,不走。
陈亦知眸光微闪,蓝琳斜眼瞧到他袖口边拎起的指头,知他又想故技重施,点了自家心爱的丫头,扔去柴房。
这波澜不起的俊秀面容,竟然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蓝琳揽起小馨馨的脖子,摘掉她头上插得稻草:“好了,我家小馨馨,别望了,要不……”她一指床上阴云密布的某人:“将他送与小馨馨可好?”叫你哪都不去,非跑我这里来凑热闹,找麻烦,蓝琳媚笑瞧着王雷亭。
“小……小……小姐……”馨馨吞吞口水,连连摆手,仓皇逃之妖妖。
蓝琳拦在陈亦知的面前,关掉门,托着下巴,看向来人。
“你就这般信她?”陈亦知拧眉。
蓝琳笑呵呵地道:“不信她,难道信你吗?”
“我说过……”
“说过什么?哦,对了,说过要带我出去嘛!”蓝琳抓抓耳朵:“既然这样,那是什么……”她目光不离陈亦知,手指指向床上以快要暴跳的男人。
“……”
“喂,小姨子,我这可是为你受的伤,你也忒无情了吧……”王雷亭厉目,咬牙,那模样儿恨不得将她个吞了,蓝琳知他一定在心内万分后悔,那日答应她的事。
想后悔,也难了呢!蓝琳眨着大眼,将袖中折好的纸条拿出来,在他面前抖了三抖:“这可是你让我莫相信任何人的,我可爱的姐夫。”
“可那个丫鬟?”王雷亭怒叫,面前的这个丫头还嫌他死的不够快事吧,要是被那个“五爷”知晓他的行踪,这命定然保不住,他虽面上及傲,对这性命可是看重的紧,要不也不会用去一枚守信符。
不过,这眼前救他的男人,还这是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陈大人的儿子,居然和那人有关。
“谁叫你厚脸要来我这,明知道我这就如那黑夜里挂着的灯笼,多少人盯着呢。”蓝琳没好气的提醒:“这会面具男准保接到消息,你就等着被分筋拆骨吧,色胆包天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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