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生辰过后不久,京城里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初见雪花满天飞舞时,我一时没不能忍住兴奋,直冲到院中,边打起了转来,边伸出手来接雪。
巧荣在我身后笑着道:“格格虽说不记得事了,可也不至于连见个雪都这么开心吧,好象从没见过似的。”
我不理会她,自顾自的赏着我的雪。心里只道,她倒是说对了,我这是第一次见到雪,所以才那么开心兴奋。我从前是南方人,我的家乡,四季如春,是从不下雪的。
不过,正因为我是南方人,这北方的冬天着实叫我吃不消。尤其是雪化的时候,即便呆在屋里,穿得厚实,手里抱着暖炉,屋内还烧着炭,也仍是叫我觉得冷到心坎里去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春节临近。府上到处张灯结彩的,到处喜气洋洋。这将是我在古代的第一个春节,也是我过过的最是复杂的一个春节。没办法,古代的春节,尤其是这皇家,总是处处充满规矩的。
除夕的时候,照例,是要进宫参加春节宴的。这段时日,我时不时的就需要进宫给德妃请安,是以对这皇宫,早就没了当初的新鲜感。而对这皇宫里的规矩,更是已经极为熟悉,再不需像初次进宫时那么谨慎担忧。
也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又一次见到了我的‘老乡’晴若,今日,恰好是她御前当值。但也仅仅只在我和胤禛上台给康熙敬酒,恭祝他“春节快乐”的时候,我们俩才有了短暂的眼神交流。
之后的宴席之上,一个小宫女没注意,竟将那汤打翻,洒得我的大腿的地方都湿了。还好此刻是冬天,衣服穿得厚实,汤凉的也比较快,否则,一准该烫伤了!
巧荣一面为我清理身上的汤渍,一面怒斥道:“哪来的宫女,怎的如此冒失?”虽然都是奴才,但宫里的小宫女比起王府里的大丫鬟地位还是有差别的。
何况亲王嫡福晋,与皇帝的‘妃’的品级是差不到哪去的,这冲撞了亲王嫡福晋,若是嫡福晋追究起来,这哪怕是宫里的奴才,责罚仍是轻不了的。
所以那小宫女立刻就跪到了地上,拼了命的磕头,“福晋息怒,福晋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
我见她不过十三四岁光景,跪在地上显得那么单薄,额上又快被她磕出血来了。但我其实并没真伤到,当下便决定不与她计较了。
我摆了摆手,道:“行了,左右没什么大事,日后小心些。”日后小心些,不是所有的主子都像我那么好说话的,这若是换作八福晋,只怕这小宫女得被剥下一层皮!
“格格?”巧荣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似乎对我完全不责备的宽容有些不能理解。那个小宫女也是被我的话弄得一呆,没想到那么轻易就能过关,一时忘了磕头。
我笑道:“行了,你下去吧。”这话是对那小宫女说的,她得了令,终于回神,朝我又磕了几个响头,便起身离开了。
那小宫女走后,巧荣嘀咕道:“格格菩萨心肠,可她怎么说也是顶撞了格格,怎么能丝毫都不责罚就让她走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格格好欺负呢。”
我淡淡一笑:“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我并没有什么大事。对了,这事,就别告诉爷了。”
这会胤禛到前头去应付各种应酬了,李氏也不在位置上去和几个福晋格格们话家常了。否则,我就是有心想放过那宫女,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撇去其他,那两为可都是正二八经的主子。
“哦。”巧荣嘟着嘴的应道。
瞧她一副比自己被汤泼着还要委屈的模样,我摇了摇头,笑道:“我这衣服湿了穿着不舒服,陪我去更衣房更衣。”
宫里设有更衣房,就是为在宴会中出现诸如我此刻这个状况的主子备的。我们进宫的时候都会多带套衣服,放在更衣房里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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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身衣服,总算是舒服了许多,正往宴席的方向走去,却恰巧遇见了个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这段时日最想接触最想见,但不得不忍着不接触的晴若。
简单的见礼过后,我问道:“晴若姑娘不在御前侍侯着,怎么在这啊?”
她回道:“回四福晋的话,夜晚起风了,原先为万岁爷准备的披裘不够厚实,李暗达特命奴才回乾清宫取件厚实的。”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抬眼,果然瞧见她手中的披裘。顿了顿,我道:“我也正要回宴席那边,一起走吧。”反正我也不是刻意与她碰面的,我们也没说什么‘反动’的话语,恰好同路一道走,总不至于被人抓住什么把柄吧?
“是。”晴若笑着应道,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朝我俏皮的眨了眨眼。我被她的样逗得忍不住轻笑出声,却碍着有旁人在,只能伸出手来虚掩住嘴,以咳嗽声掩盖过去。
因着有巧荣在身侧,又因为周围宫人太多,所以一路上,我们俩都默契的很本分的没有多说一句叫人无法理解的跨了时代的话。我只假装的有一句没一句的稍微问下康熙的身体情况,以示关心。
可即便是如此,我们两颗都来自现代的心,都因为此刻与彼此在一起,尽在不言中的默契,而感到分外的温暖。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很快,我们就走回了举办宴席的地方。我们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强烈的不舍。可是,没有办法!
深吸了一口气,晴若朝我俯了俯身,道:“奴才要回去侍侯万岁爷了,先告退了。”
我微微颌首,道:“去吧。”她便直起身来,深看了我一眼后,转身朝康熙的御前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有些惆怅。正打算转身回我自己的位置,却因为晴若头上所带的那个流苏而瞬间呆住了。
那个流苏,若我没有认错,该是我曾在胤禛的书房里,见到过的那幅胤禛养母孝懿仁皇后的画像中的孝懿仁皇后所戴的那个流苏……
胤禛曾说过,那是孝懿仁皇后去世前不久,他为她所画的。那个流苏,是他自己设计着画的,孝懿仁原先是没有这个流苏的。只是她在见到这个流苏的时候,露出了很是喜欢的神情,他便命人按图打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可惜,这个流苏是在孝懿仁皇后去世之后才打造好的,所以她生前一直没有这个福气戴上这个流苏。索性胤禛把这个流苏当作是她的陪葬物什,随她一起进了地宫,也算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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