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她之前是算好了的,总不至于牵连到荷花才是,事后的发展虽然有些艰险却幸在没有荷花什么罪责,宫里下来赏赐给海棠和她的时候,海棠也按茶夜事先叮嘱过的,特特要了一个不情之请,道此事与即墨裳的贴身侍女绝无半点关系,请巡检司一定要彻查清楚,莫要牵连无辜。
宫中的赏赐并不是太大也不张扬,对这件事情立的功德算是恰到好处,但足矣让那些之前说三道四的人闭嘴不敢再言了,凡事与宫中挂上联系,身在京中的人比任何一个地界儿的人活的都更清楚明白,哪怕再是不济的人,但凡有了宫中的恩赏,那就不是平民百姓招惹的起了。
人的舌头最是柔软,却也最是伤人无形也最让人招架不及。
茶夜终于知道,能控制住压得住的这些无法掌握的力量的,在这个时代,只有皇权可以做得到,哪怕身贵如即墨家,也做不到。
只要即墨家一日是臣,就一日都摆脱不了这个约束,看即墨裳现今所受的言语刀剑,就足矣说明一切。
令人乍舌却又在意料中的,是即墨桐的到访,可说了些什么,茶夜竟已记不得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真的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她只是很感慨这个做了驸马的人,竟与少年时完全判若两人,年少时的即墨桐心思深沉阴险极沉得住气,可他来了之后竟是对茶夜破口大骂,威胁的狠话是层出不穷简直像个市井泼妇,茶夜坐在下首碍于各方面原因自是不能说什么,不过她就算不顾及他驸马的身份也是不屑与这种男版泼妇舌战的,待即墨桐说的累了,只喘了半口气的当儿,她低头一搓茶盖,头也不抬的只说了一句:“驸马还有精力来我这里闲话家长,看来一切都在您掌握之中不必着急什么了,既然如此,您赶紧别让世子爷奔波了,不然他继续为这事上奔波个不停,将来捞不到半点功劳岂不是白忙一场?”
言下之意就是说这件事情若是即墨溪跑出了名堂,那功劳可是大大的,你在这里跟我对骂有个屁用,到时候半点功劳没你的,人家领功后地位更稳固,你到时候拿什么来邀赏?你能说你跑到我这里大骂了几个时辰,为即墨裳出了口气?
这话将即墨桐浇醒了,他哑口无言如梦初醒,饶是如此也自然不会感念茶夜半点恩德,临出门时不忘回头撩下一句狠话,那表情倒有几分他年少时的狠辣了:“你尽管等着瞧,这世上的事不是你事事都算的准的,但愿到时候你能爬到一定的高度踩到我头上来,只怕你连像我这样出口恶气的机会都不会有”
茶夜只微笑就能将他气的半死:“人活着不都是走着瞧的?驸马爷慢走,不送。”
而让茶夜大感意外的,是荷花的来访。
荷花以旧友的名议向银楼递了拜帖,留了一个客栈的地址,茶夜思前想后,捏着那拜帖的一角都湿皱了,才叹了口气,最后强忍着冲动,还是坐在家中着人去将荷花亲自接过来。
屏退了海棠也避开了徐林,只剩下她与荷花两人的时候,一直束手束脚大有生疏味道的荷花,却突然哭了。
“茶夜,你可怪我一直没有与你联系?”她凄然垂泪。
茶夜低头不语,走到床边从枕下摸出一个小包裹出来,荷花满目疑惑不解,茶夜只微微的一笑,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发苦,低下头稍作掩饰,小心翼翼的将那包裹打了开,只见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绣帕放在最上面,下面是一幅有些磨损的竹牌。在荷花满目震惊与大喜的表情下,她轻声道:“只可惜了莫小竹送的桃花酿当晚便晚的干干净净,不然我也能如视珍宝,贴身收藏了。”
荷花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尴尬一闪而过,茶夜一怔,但荷花瞬间便热泪盈眶幽声道:“裳小姐对我还算好,也不知是因为连大哥的关系还是二爷叮嘱交代过,她总算是一直没有打过骂过我,我在她身边也比在锦墨山庄的日子好了不知多少倍。只是她做的这许多事情,我先前真的不知道的,如果知道的话,我就算死也会赶来见你一面告知于你的”她这般哀切,茶夜恍然以为自己之前见到的是个错觉,看荷花如此泪如雨下,心疼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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