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手上的动作一滞，却表现镇定道，“我的脸怎么了？”
“要是白一点就……”石修远又止住，夏慕以为哪里露有破绽，有些心虚的垂了垂眼睫。
她眼珠子瞟向盆里的水，想看看脸上是不是哪儿出了问题。
面盆里的水清澈的像一面镜子，除了照见夏慕通黄的脸，还射出一团莫名的黑影。
看上去像是一道模糊的人影，黑绸遮面，整个脸孔上仅有一双眼睛露在外。
“看来我之前眼睛没花，是跟那个从窗户跳出去的一伙的，还是同一个人呢？”想到这，夏慕心里计量着方位，将一盆水朝黑影的方向泼过去，手上同时拔剑。
隐身在悬梁上的黑衣人身轻如影，身动如影，几乎就像是绝世的流影，动作其快无比，难辨其踪。
两人战有二十回合，黑衣人使出一招分光化影，顿时剑中盈光，光中载影，剑影万千。
夏慕努力想要辨出其中的虚实，左肩乍然一痛。
尽管她在极短的时间内破除剑阵，手中的剑甚至抵向对方的咽喉，但是黑衣人的剑却先刺入了她的肩内。
石修远漠然的看着，仿佛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他注意到夏慕所使的剑术都是乾坤宗的正门武学，而乾坤老人却只收有两个弟子。
黑衣人提剑倒旋，几乎是要对夏慕一掌毙命。他目光扫见她剑柄处镌刻的“云何”二字，掌力莫名的收住。
他略一缓，然而便是这眨眼的功夫，夏慕忍痛一击，剑锋割破他颈上的肌肤。
黑衣人盯着她剑柄上的刻字，手上的剑猛然一拔，然后负伤而逃。
夏慕的肩上被穿出一个血窟窿，她捂着伤口要追，却听石修远道，“你跟周丛楠是什么关系？”
一句话让夏慕动作一僵，她转过头，慢慢道，“为什么会这样问呢？”
“因为你用的都是乾坤宗的上乘武学招数，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他了。”
“你认识丛楠……周丛楠？”
“那你是承认你是他教的了？他如果私相授受师门武功，可算是对师门不敬！”
对于周丛楠，夏慕是见不得别人说他一点不好，于是变得冷声道，“你想多了！我跟他……他姓周，我姓夏，能有什么关系呢？”
她说后，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掉头道，“你刚刚说师门，那你们是……同门？”
石修远不说话，夏慕又道，“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屋内静悄悄的，石修远只是沉默。
而在另一处，云泽在高烧的烛火前凝神作画。
画的是一幅春日景象中的少女扑蝶图，目光沉浸在少女明媚的笑靥中，他的心中忽然又像被尖锥扎了一样的疼。
他手一颤，笔尖的墨汁在少女水蓝色的衣衫上洒下一点。
桌角处堆着一沓同样画面的画纸，片刻的沉默后，云泽将笔下的画纸盖过去。
他吸了口气，又铺开一张新的画纸。
一连几日，夏慕在房中自己给自己上药、换药。出了门，一切表现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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