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实习护士出去后，欧军打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们安静。
许久，他拉低了声音，对牧美说：“牧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牧美看到父亲对她说话的样子，她想起黎叶的咄咄逼人，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笑：“你会相信我的吗？”
“你说吧，爸爸相信你！”欧军说。
“昨天吃饭的时候，涵涵就说她晚上不会回家睡觉，叫我们不要管她。”牧美回忆起来。
“然后呢？”欧军问。
牧美摇摇头。表示在说，没有然后了。
“我以为她会回来的，我也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谁知道她来真的了……”牧美嘟嘟嘴。
黎叶又激动起来：“牧美你搞什么！这么大件事都没有跟我们商量！你真的没有做到尽姐姐的责任！”
牧美没有说话，不想理她。
许久，欧军缓缓地开口说：“牧美，这次真的是你错了，妹妹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你应该第一时间向爸爸妈妈商量，所有的你认为都只是你认为，你这次真的错了离谱。”
牧美不可思议地看着欧军：“连你也这么说我……”
欧军无奈地摇摇头。
空气在这一瞬间似乎凝结了，气氛变得有点紧张，病床上的欧夏涵依旧紧紧闭着双眼，丝毫还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涵涵她还没有醒吗？”此时候的牧美不禁对她生起了一丝怜意。就算平时欧夏涵怎么对她，在私底下怎么对付她，如今看到她像个没有力气没有生命力的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所有的埋怨和恨意都消失不见了。牧美从小也很疼爱这个妹妹，只是欧夏涵仍然处于叛逆期阶段，对姐姐的爱不懂得接受，所以才会有了代沟。
黎叶没有说话，欧军则点了点头，说：“她吃完药就睡了，还没醒呢！” 见牧美态度有点迟疑，他疑惑地问：“怎么了？”
牧美挠了挠头，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们说好……是关于涵涵的，我放在心里一直很久了，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好纠结……”
其实并不是不愿意不帮欧夏涵，只是有时候的帮忙并非别人所想的善意与否。就如对每个人来说，不是所有对自己好的人都是好人。
欧军皱了皱眉，道：“牧美，你到底想说什么？”
牧美还在疑惑，到底是说还是不该说呢……
黎叶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冲牧美喊：“你到底想说什么……囔到现在屁也不放一个，到底是想打什么如意算盘啊你——”
牧美一脸愕然。
心口仿佛有一种被针刺痛的感觉。
牧美其实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母亲偏爱妹妹这回事，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去相信，就像你明明知道了事实，却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那样子。
就连现在，牧美也还是要装作不知道、装作不清楚——其实她妈妈对待自己和妹妹的爱，其实都是一样的平等。
“她……她……”牧美低着头，手指相交玩弄，一丝紧张的感觉涌上心头，像是做了坏事那样子，像是中学时向老师告状学生违反纪律的那样子。
“她谈恋爱了！”牧美的声音很紧促。
“姐——你说什么呢！”躺在病床上一直熟睡的人儿，冲她大吼。
“涵涵……”黎叶惊愕地看着她。
“妈……我……相信我！”欧夏涵白皙的脸色，泪眼婆娑的双瞳，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时间仿佛一直定在这一刻，空中的气息突然像是凝聚了一般，让人难以舒畅地呼吸。而对于牧美，她讨厌的消毒水味道像是消失不见了，所有的一切、这身边所有的一切就如同这凝聚的空气，所以都凝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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