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又疼又发紧。
“你死心了吗?叶之遥,你告诉我,你死心了吗?”
“我不敢说我死心了。”他眼里的光亮还没消失就听见她接着说,“可是我在努力,我尽量地让自己好好地去接受一段失败的感情。”
“失败?”他在黑暗里默默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喉头一阵腥甜,血气几乎喷出来。
“难道不够失败的吗?我用了好多年来抓住你,但是有一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在自欺欺人。有时候想想觉得挺可笑的,坚持了那么久,结果放弃只需要你一句话就催生了念头。你知道吗,安易,当你说‘吃了,不要留种’的时候,我觉得我都快死了,事实证明,死的不是我,是那段我视为所有的爱情……临到头了,对我有影响力的还是你。我爸妈和我哥为了劝我放手,费了多大的劲儿啊,你轻轻松松的几个字就好了。”
她说得满是自嘲的味道,他心里的钝痛更添了一分。
黑夜里,两个人面对面地侧卧在一张床上,暧昧又亲狎,心头却是比荒漠的沙丘还要凄冷。
叶之遥又笑了起来,不再是那种冰冷讥讽的,而是淡淡的,看着真的像一个和恋人谈心的小女人。
“说实话,之前赌气来着,就想着看你怎么对向哲甩脸色。我从小到大都没被打过,被她莫名其妙地打了,气愤是肯定的,看你对她那样我就解气。我哥说我这个方法不入流,我心里还不以为意呢,现在我想明白了。我这么纠缠你,也绕着我自己走不出来,真没意思。”
恐怕安易之前二十多年经历的所有痛苦加起来,都不及这一刻吧。她的话就像是一柄冷锐的刀,剜得他血肉淋淋,吸入胸腔的每一口空气似乎都成了毒药,让伤口发肿溃烂起来。
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将爱情当做生命的全部,但是也没有哪一个男人喜欢没有爱情的生命。他们可以冷血,可以残酷,但是当一段爱情活生生地摆在面前时,很难拒绝。再铁血的男人,也可以化为绕指柔。大抵“爱江山不爱美人”,也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他放弃江山的美人。
安易爱美人却也放不得江山,但叶之遥说“没有意思”,成了对他贪心的最残忍惩罚。
他的手握着她的,甚至微微发抖,在她讥诮的目光中,他竭力使自己看着不那么狼狈。一个念头闪过,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成了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遥遥,我们结婚吧。”
叶之遥也是一震,她从来没想过安易会提出结婚的请求。以前,她只觉得他答应和好就算是最大的进展,结婚,她想都不敢想……她现在的心情,就好比你被告知手上握着的奖券最大也是个优惠奖,结果一刮开竟然是头等。
“怎么突然就……”叶之遥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太利索了,自己深爱过或者说现在内心深处还有些爱着的男人突然求婚,即使不浪漫,但足够震撼了。
“我一直想结婚的,后来因为一些事就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前段时间发生那么多事,我也想了很多。可能结婚才是最好的,结了婚你就不会再离开了,我也可以好好保护你。”安易老老实实地回答,看了她几眼才又继续说道,“我们折腾来折腾去的,谁也不乐意谁也不高兴,弄得两个人一身伤又有什么好?以后我们两个好好的,什么事都好好说,好好商量,不要吵不要闹,这样不是很好吗?”
叶之遥真是想不明白,安易的脑子里到底存了什么事,她总觉得他在这几年里的反反复复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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