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仲骁心里再清楚不过,许念之所以退缩害怕,说到底还是不爱他。她从来都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可面对他,已经不止一次往后躲。不是不心酸的,可感情从来就不是理智的东西,如果能理智一些,他也不至于走到今时今日这般被动的局面。
说到底,爱从来由不得人做主,全是心作祟。
他拉着许念坐回床边,额头抵住她软软的鬓发,她的眼泪浸湿了发丝,贴上去凉凉的很舒服。两人谁也没说话,一室安静,竟彼此都不忍心打破。
忘记是谁先主动的,四片濡-湿的唇轻轻碰在一起,像是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许念被他推倒在床上,接着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什么,熟悉的气息便将她完全淹没了……
每次和唐仲骁在一起,她都觉得自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那些藏在心底从来没被发现的坏全都一点点暴露出来。就像此刻,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男人在午后阳光最激烈的时刻,躺在病房的床上抵死缠绵。
无休无耻地,那样疯狂的索取和姿势,简直让人脸红。
阳光再次投射在脸上,许念慢慢转醒,刚才居然就那样丢脸的昏睡过去,睁开眼就率先看到他,沉静墨黑的眸子,里面有她小小的身影。
他从来都有张魅惑众生的脸,尤其这样支着头微微轻笑的模样。她的脸一下就红了,心跳也不对劲,想转过身去却被他牢牢箍住了腰身。
“害羞什么?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许念尴尬地不敢看他,她所有性-事上的经验全是这个男人一点点启发的,刚才骑在他身上的样子现在想想都没脸见人,低着头,支支吾吾地找借口开溜:“我待会还有事。”
唐仲骁却半点不容商量的样子,搂着她,面对面交颈而眠:“我是病人,你真的要放我一个人在这。”
她当然知道这人是在找借口,可想到他的病情,身边没个人的确不方便,可眼下两人这姿势实在有些……
“我打电话给华叔。”
刚刚试图往回收自己的手,马上就被他捉住放在唇边,清浅的气息淡淡拂过手心,他说的一本正经:“华叔很闷,对着他我心情不好,对病情恢复不利。”
话全让他说了,道理也都在他那边,许念是真的没脾气了,翻过身看着屋顶,讷讷地吐出一句:“我也很闷。”
唐仲骁这才睁开眼望着她:“你在我身边就不算闷,我们可以做很多事。”
他说着又要来一次,许念是真的怕了,急忙卷着被子往边上躲:“别,待会有人进来。”
“这是特护病房。”男人的胳膊一伸就将她捞了回去,他平时看着清瘦,可她最清楚这人的力气有多可怕。
许念被他压在身-下吻的受不了,抬手去挡他的唇。结果又被他握住掌心一根根手指地吮,她痒的不行,咯咯直笑:“唐仲骁你属狗的!”
“只咬你一个。”
这人说起情-话简直丝毫不觉窘迫,信口拈来,许念却听得耳根发红,抿着唇不吭声。
他撑着胳膊,慢慢俯身重新吻上她,这样的时光彼此都知道太短暂,能在一起一分一秒都该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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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总算有机会下床,双腿都软的站不稳,去卫生间洗了脸出来,早已过了晚饭时间可华叔依旧没过来,她都疑心是不是这人故意的,可仔细看他又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
唐仲骁懒洋洋地靠着床头,他怕晒,特意挑了间窗口有梧桐的房间,加上窗纱被拉住了,房间里光线稀疏,淡淡地落在他脸上。此刻他正拿着笔记本忙事情,留意到她在看他,这才冲她招了招手。
以为是他身体不适,她连忙走过去,却马上被人抱进怀里,后背紧紧挨着他硬实的胸膛。
“反正还有时间,陪我玩一会。”他的下巴枕在她颈窝里,脸颊密密实实地贴合着她的。
许念似乎都能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声,目光迟缓地落在电脑屏幕上,不由额头嘴角暗抽:“玩这个?”
“唔。”身后的人没觉得不妥,反而兴致勃勃的样子,将她完全圈在怀里。
许念看他这副样子,忽然有些心疼,他以前说过自己的童年很乏味,或许长大之后一直忙于家业,更是没什么特别消遣。或许连很多游戏也没接触过,这虽然幼稚,可就是他全部的娱乐时光。
于是许念就被迫待在他怀里看了半天的连连看,最后反倒还来了兴致,和他一起玩儿了起来。两人说说笑笑,也只有这样的时候才能将那些纠葛情仇全都抛在脑后。
不知不觉天渐渐暗了,房间里只有电脑的微光还在若隐若现地跳跃着,却像是劈开黑暗的闪电,让人如梦初醒。许念朝窗外看了一眼,这才回过神来,可一回头就见他目光焦灼地落在自己脸上,那副样子,像极了讨糖吃的孩童,失望中带着委屈。
许多话忽然便说不出口了,可彼此都心知肚明,她还是必须离开的。
许念只好低头避开他的视线:“我去买点吃的。”
他却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那样子无端让人鼻头发酸,她不得不轻声说:“都待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我是真的饿了,不会悄悄走掉。”
她中午就没吃饭,后来又被这样那样来回折腾,现在觉得胃里空荡荡的。
唐仲骁也想起了她胃不好,松开她的手,却坚持要和她一起出去。他还是病人,想到这个她便怎么都不肯同意,最后只好中和一下,选了家比较近的餐厅买回来吃。
他穿好衣服,黑色衬得肤色稍微好了一些,许念帮他将领口的扣子系好,垂着眼耐心地叮嘱:“虽然开始回暖了,还是要注意,晚上风大。”
“嗯。”唐仲骁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忍不住低头又在她唇角亲了一口。
许念愣了下,呆滞地抬起头看他,却像是有细小的触角爬上了胸口,痒痒的,还有些麻。
她咳了一声,转身就率先往外走,却被他伸过来的大手扣住了指间,十根手指紧密相缠,说出来的话也和这动作一般自然而然:“女人走在后面。”
他个子高,稍稍往前一步就挡住了刺眼的光线,她望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无法名状的热流。
哪有女人不奢望宠爱,可这份爱终究是背负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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