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格雷诺耶】
路易给我的感觉并不那么坏,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气味不是很难闻,也没有攻击性的样子。
但是现在他确实展现出一个吸血鬼的狰狞一面,酷刑室里的冷暖系统十分神奇,可以随心所欲操控冷暖,而且听说剧院幽灵——现在应该叫艾瑞克,在离开前用口技制造了一出幻境,让路易仿佛回到新世界的家中。
现在艾瑞克离开,幻境消失,路易却仍然陷在幻境里出不来,他张着嘴,尖牙露出来,瞳孔可怕的竖着,握着拳头一味撞击着厚实的玻璃,大吼大叫:“不,我不要待在这里,让我离开!让我离开!”
我很奇怪,因为我和阿黛尔来得晚,没有看见艾瑞克是怎么样用口技制造的幻境,反正我无法想象单单凭借镜子的变化和一些声音,就能够迷惑人的意识。这些东西根本无关紧要不是吗?
“哦,让,那是因为对你来说,这些感官还不如一个鼻子有用,”阿黛尔很容易就理解了我的疑惑,她笑着踮起脚摸摸我的眼睛和耳朵,“可是一般的人更加依赖眼睛和耳朵,而不是鼻子。”
我知道,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不觉得歌剧院里的景物太刺眼,反而欣赏那种过分的华丽。
太可怜了,这些器官能给予他们的感觉是如此苍白,单调,乏味。
【阿黛尔】
格雷诺耶说他没法理解路易为什么崩溃,其实我也不太能理解,我知道原理,但是制造什么样的情景能让一个人崩溃,这需要很了解他的人才知道。
应该是莱斯特向艾瑞克建议,要制造那样一个环境。
酷刑室里的这个男人样貌英俊,身材高大,看得出受过良好的教养,他的眼睛深邃而忧郁,自从做了吸血鬼后,他的一头金发总是柔顺地披散着,显出一种颓丧厌世的美感。
但我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懦弱,他不敢死亡,不愿吸食人血却无力去阻止莱斯特这样做,或许克劳迪娅被杀的那一次复仇,是他唯一勇敢的爆发。
“克劳迪娅现在哪儿?”莱斯特轻轻按了一下一个小弹簧,然后笑着问我。
我看见酷刑室中一直捶打镜子的路易忽然停止动作。
他现在一定是可以听见我们说话。
“她被带到圣叙尔比斯教堂。”旁边的让开口。
即使在地底,没有看见地面上的情况,他也能仅凭气味确定一个人的所在,我突然发现除了有距离限制,让,简直比gps定位系统还要好用。
gps——我想我又新回忆起一个名词。
“她被带到教堂去做什么?”莱斯特明知故问。
我老实配合:“她被人发现吸血鬼的身份,当然要抓去教堂请求神父审判,如果可能,大概会请来大主教吧?”
“哦,那真是可惜,”莱斯特啧啧,“路易,我本来是想让她和你一起作伴的,但是现在不行了,很可惜啊。”
“莱斯特……你冲着我来,你尽可以杀了我,但不要伤害克劳迪娅,她只是个孩子……”路易颓丧地倚坐下来,柔顺的金发被他挠得乱糟糟,双眼血红。他的变化,我们在酷刑室外看得一清二楚。
“孩子?”我觉得好笑,莱斯特还没开口,我已经忍不住要说话了:“一个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活了很多年的孩子?不知餍足,不知感恩,不知忏悔,永远自私任性的——孩子?路易,你搞错了,那是一个小恶魔。”
“你胡说!”路易愤然抬头,随即又有些茫然地问:“你是谁?莱斯特的新同伴?呵,你也是新生儿?”他仰着头,神经质地不停笑:“小姑娘,你很快就会明白永生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很快,你也会恨那个赋予你这一切的人,很快!”
“放我出去!克劳迪娅,克劳迪娅,我要救她!”他猛地跳起来踹酷刑室的玻璃,竟然真的踹碎了第一层镜子。
【让格雷诺耶】
“阿黛尔,离远点!”我吓一跳,万一这个叫路易的吸血鬼真的依靠蛮力逃出酷刑室,距离太近的阿黛尔会受伤害的!
“我知道,让,有时候你真是紧张过度,我没有那么脆弱,放心啦。”阿黛尔抱着我的手臂,仰脸朝我微笑。
“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太恶心了。”莱斯特抖抖身体,夸张地摸了摸手臂,我完全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路易,这间酷刑室的镜子有很多很多层,你尽情踹吧,无论如何,你永远都逃不出去……”莱斯特拿出他一贯使用的蛊惑人心的腔调,但是这间酷刑室没有他说的那么结实,所以他说归说,还是趁机往里面放了一种气体,我感觉应该是让人困倦的。
我紧紧捏住鼻子,真讨厌这里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气体,它们味道古怪,还很有危险性。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阿黛尔问莱斯特。
“带着路易一起去看热闹啊,”莱斯特微笑,“太阳出来的那一刻一定非常壮观,绝对不能错过。”
看太阳?莱斯特在开玩笑吗?他还能看太阳?
阿黛尔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她一点不觉得诧异,反倒说:“那你应该休息一会,莱斯特,离太阳出来还早呢。”
莱斯特嗤笑:“该休息的是你们吧,现在可是深夜。”
“可是,你也很累,是不是?”阿黛尔说。
【阿黛尔】
莱斯特心里并没有他表现的这么愉快高兴,我很清楚,他的各种表情都夸张得厉害,假得不自然。
对仇人复仇,当然是件痛快的事情,但是对曾经的友人、同伴复仇,这对复仇者也同样是折磨。
不过怎样,这一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熬。巴黎的天亮就快要来临,在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时刻,圣叙尔比斯教堂前的广场上,数百支火把熊熊燃烧,把广场中央一小块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广场中央的十字架上绑缚着一个金发的漂亮小女孩儿。
大主教和法官估计是被人从被窝里吵醒的,从黑暗漫长的中世纪一直延续到现在的吸血鬼传说,它对人们依然具有极大的影响力,在确定这个看似天真纯洁的美丽小女孩没有脉搏、没有温度,并且被她咬伤的人都高热不退,濒临死亡边缘后,所有人几乎都认定她就是吸血鬼。
恐慌一瞬间蔓延。歌剧院里看戏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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