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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止步!”方一靠近就有士卒上前阻拦。
“大胆!”苏云歌一声断喝。“我等乃是奉龙神谕示出城办事。这里有王上手令为凭,哪个敢拦?”抖手将加盖了玺印的布帛展开。
“那也不行!”一名看似将官的男子越众而出。
“值此王上成年之际,本官为保都城安宁,奉命检查来往行人。不管你是何来历,只要没有秦相爷赐与的通行令牌,一率要接受检查。”
罗嗦!青纱下的脸孔早已阴沉。
在召月王正式当权的第一天,便有都城的巡卫公然表示王的手谕比不上秦相国的令牌。秦亦这老狐狸莫不是犯了失心疯?召月国基本上算是神权治国,秦亦就是真想造反也不该如此莽撞。
见苏云歌依然没有下马的迹象,那将官不由脸色一沉,按机括、退绷簧,嚓楞一声将腰间钢刀撤出。
“我数三声,你……”未完的话被一柄闪电般射来的薄刃斩断在咽喉,迸射的鲜血犹如怒放的蔷薇。
太多话的人通常都命短。苏云歌低哂。
轰然倒下的人体将等待出城的百姓吓得四散奔逃,城门口登时乱作一团。召月国最大的集市就离都城西门不远。往来的商贾为图方便,大都选择在西门进出。同样是守城门,这西门的油水可要远远丰厚于其他几门,因此这守西门的士卒家中多少有些势力门路。
平日里谄媚讨好的嘴脸看了不知多少,再加上长时间的安定生活大大消磨了这些兵卒面对危急的应变能力,此刻哪里受得住这般凶悍残忍的对待。一时间竟被惊慌的百姓冲散了队型。
事已至此,苏云歌当然也不会呆在原地。不待守城的士卒反应过来,一干人等已趁乱冲出。
“此人欺君枉上、忤逆神意,其罪当诛!尔等自当引以为戒。神佑之土上的污秽唯有鲜血方能洗净。愿神佑吾国万世昌隆……”冠冕堂皇的神棍用语琅琅上口,被苏云歌用真气送出,显得缥缈悠远。听来颇有几分神圣威严的效果。
以召月国人信仰之狂热,只需咬定死去那人忤逆神意,她适才的杀人之举就会变得无可厚非。可能的情况下,她不会留给他们任何追击的借口。她喊得意气风发,洛烬炎眸中的讥诮却再浓了一成。
“我看你是嫌他话多!”讥嘲的语声轻轻淡淡的飘过苏云歌耳际。她回头瞟了他一眼,再不掩饰眸底的阴狠。
“敢挡我的路,就算他是哑巴我也照杀不误!”
从都城城门意外的严密监控联想到祭魂台上看见的人马集结,苏云歌心中的阴影不禁逐渐扩大。按理说她帮着萧无应该是一箭三雕。一是稳住了天下的局势,二是可以借着萧无为华耀国捞到些好处。
而且比起召月的王位和权力,一个质子的去留实在微不足道。无形中她带走洛烬炎的难度也降低了。原本算准了趁着召月国权力更替时的混乱将洛烬炎盗出召月,也算准了完成祭祀之后没人敢质疑萧无的权威。但为什么她总觉得整件事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疏漏了。
迎面吹来的劲风透过肌理,在她仿佛被掏空的胸腔内撞击出震动灵魂的声音,难以描述的不安在其间翻腾涌动,让她急切的想要与接应人员会合。
“云,慢些。我们的马已经跟不上了。”洛烬炎的呼喊声并不算大,却已足够让她从纷乱的思考中清醒过来。
“黑小子,等等他们。”苏云歌拍了拍墨焰的颈子。墨焰重重打了个响鼻,显然对减慢速度有些不满,但还是依言放慢了脚步,等待其他人跟上。
慕容家最好的马自然骑在洛烬炎胯下。虽然无法跟墨焰相比,总该令他比其他十人轻松一些。但奇怪的是,洛烬炎脸上的青纱竟然被汗水浸透,湿湿的贴在他身上。整个人也显得无比僵硬、疲累。
搞什么鬼?别跟她说漠北的太子根本不会骑马!
抬手在墨焰背上一按,苏云歌腾身落到了洛烬炎身后。也不理会他突然绷紧的身体,一把将他搂住扯下他覆面的青纱。青纱下是一张惨白的精致脸孔,大颗的冷汗顺着额角滴下。
“你怎么这付鬼德性?”苏云歌沉了脸问道。
“我很好!”洛烬炎硬邦邦的回答。两眼直直的望着前方,不肯回头。
很好?苏云歌冷笑着一把带住洛烬炎的马缰,将他从马上提了下来。
“都给我停下!”苏云歌喝道。
洛烬炎双腿控制不住的颤抖显而易见,就算在地上也站不稳当。这样也叫很好?再跑下去,不出半个时辰这小子就会被马甩出去。
“我的任务是将你活着带回漠北,没空看你表演坚强。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你不是不会骑马。”苏云歌也扯去青纱,恶狠狠的问道。
“都说了没事!”洛烬炎的神色也不好看,“如果不赶快离开,你确定你能将我活着带回漠北?”
挑衅的话方入耳,苏云歌已闪电般揪起洛烬炎:“你以为你这鬼模样跑得了多远?再不说实话干脆一把捏死你,省得你死在别人手上,坏了我的兴致!”
“公子莫要冲动,”慕容家的人见苏云歌发怒,急忙上前拦阻:“主子只是身上有伤才……”
“住口!唔……”洛烬炎厉声喝止,却让苏云歌一把将嘴捂住。
“说!”
“……昨天庞潜来找太子,直到凌晨方才离开。太子他……”慕容家那人低下头,轻声说道。
“别说了!”苏云歌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下可麻烦多了。庞潜这混蛋早不找他晚不找他,偏偏昨天找上门来。洛烬炎这小子的运气也当真差的可以。
“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注意隐蔽。我和洛烬炎去去就来。”也顾不得洛烬炎反对,提抱起来便向道旁的林中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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