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宋婕妤感觉天都塌了下来,受不住打击,身子一沉往后退了两步。
此刻也没人去关心她的反常,她们都等着太医的下半句。
贤妃有些急切的问道:“太医,柳良人的胎儿如何?”
太医略略沉凝,缓缓道:“柳良人摔倒之时并没有撞击到肚子,可也有小产之兆,不过各位娘娘放心,柳良人只需卧床一段时日便可,并无大碍。只是动了胎气,待微臣开几幅安胎药,柳良人吃下就好了。”
听到柳良人的胎没事,宋婕妤脸色缓和了一些,贤妃亦是松了口气,深深的望了眼正低着头的宋婕妤。
贵妃‘恩’了一声,便神色淡淡的放太医走了。
众人移步到柳良人屋内,贤妃第一个走上前语气尽量温柔道:“柳妹妹可安心,方才太医都说了,只要柳妹妹静养一段时日,就能大好了。”
兰修仪不觉神色轻蔑,道:“柳良人真是好福气。”
贵妃立在床前,想到太医的话,神色微变,眸光犀利而冰冷道:“柳良人,你可真是糊涂,小日子几个月没来,居然一直毫无察觉!”漠然一哼,又朝着伺候柳良人的宫女喝斥道:“你们平日里都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那宫女被这么一喝斥,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磕头。
此话一出,除个别人外,其他人均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都快三个月了,还没发现自己怀孕,可真够马虎的。不,这已经不是马虎了,以柳良人现在的位份,不管生的是公主还在皇子,都无法自己养,这么瞒着就居心叵测了。
柳良人闻言原本苍白的脸色越发发白了,可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只做淡淡的表情,低声道:“臣妾的小日子一向不准,所以臣妾也实在没有注意,她们都是听臣妾的,请娘娘不要责罚她们。”
贵妃睨了她一眼,冷淡了语气:“每隔十日便有太医请平安脉,这个柳良人怎么解释?”
陡然,柳良人的神色变得厉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撑着虚弱的身子要跪在床上,可惜试了几次都没能起身。
贤妃离得最近,赶紧扶了她一把,道:“你现在身子虚弱,千万别乱动了。”
柳良人瞄了眼并无异状的贵妃,也不尝试着做起来了,虚弱的靠在床柱上道:“太医确实诊断出臣妾有孕,原本是喜事也不该掖藏,可臣妾见大皇子屡次被算计,臣妾身份微薄,心中恐惧,只是想三月后等胎安稳了才说出来,没想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柳良人最后一句将重点转移,想让大家将视线放到犯错的宋婕妤身上去,贵妃却没让她得逞,低喝一声道:“就是因为你的愚蠢,才有了今天的事情!看在你有孕,又动了胎气的份儿上,本宫就罚你闭门思过,直到回宫那一天。至于今天的孰是孰非,本宫做不了主,待本宫禀明了皇上,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贵妃说完甩了甩袖子,扫了眼众人道:“柳良人身子弱,好好休息,你们都随本宫一起出去吧。”
众人纷纷上前各自安慰了柳良人几句,然后跟随贵妃的脚步慢悠悠的出来。
贵妃站在大殿的门口,见众人出来,回过身来直视着宋婕妤,漠然一笑:“宋婕妤挑起口舌之争,且差点伤及皇嗣,这件事,自有圣断。皇上的处置还没有下来之前,宋婕妤就先在自己的屋子里待着吧。”话落,贵妃便转身离开。
当即,宋婕妤面如死灰,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一般,瘫软的靠着身后的房门门框。
贤妃望着离去的贵妃,淡淡道:“宋婕妤,你……哎!”叹了口气,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坏事就坏在这张嘴上,受了那么多惩罚,还是一点记性不长。
宋婕妤低头微一思索,忽然冲出门去大声道:“贵妃娘娘,我是冤枉的,是柳良人先撩拨我的,我才推了她一下。真是不关我的事,贵妃娘娘,你要相信我!柳良人有孕不报,一定是她故意陷害于我,贵妃娘娘。”
只见远处贵妃的背影没有一刻停留,慢慢的远去。
许嫔见宋婕妤跟疯子一般的行径,止不桩咯咯’而笑,摇着扇子掩唇,慢慢踏出门道:“现在喊冤已经晚了,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那笑激发起宋婕妤心中的痛楚,她抬头轻嗤道:“柳良人跟着你是为虎作伥,你呢?对她从未有个好脸色,而今她怀孕了,不同以往,你觉得你的好日子还有几天。”
贤妃本想阻止宋婕妤说完,可惜动作太慢,讪讪然的收回了手。索性她也不管了,宋婕妤左右都成这个样子了,再揽着这些事儿,费心的还是她自己。
子曰垂眸间淡淡一笑,这个宋婕妤看着口无遮拦,还有几分脑子,这个时候还想着挑拨离间。
许嫔突地脸色一变,双唇紧抿,手死死捏着扇柄:“担心别人,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谋害皇嗣。”啧了一下,阴冷笑道:“想想谋害大皇子的姜采女如今在何处。”摇了摇扇子,带笑道:“等你那时还有命活,再跟我说这些话吧。”
恭嫔与宋婕妤没什么交情,她只是见不惯许嫔这尖酸刻薄的模样,掩唇轻笑道:“有必要说得这么严重么,柳良人与腹中的孩子不是没事?”说罢,还温和安慰宋婕妤道:“你只是无心之失,皇上一定会明察秋毫的。”
宋婕妤苦涩一笑,惶然别过头道:“多谢恭嫔姐姐仗义执言。”
许嫔嘴角牵引算是笑了一笑,然而眼眸中却无一丝笑意,洋洋的望了眼在旁看戏的子曰:“大皇子不也没事,可姜采女却是从四妃之一直贬落为末流,宋婕妤,你觉得你和曾经的姜采女有可比性吗?”
听见许嫔话里话外都说着安安,子曰轻轻一笑:“许嫔好大的威风,如今都能指名定罪了,连贵妃娘娘都无法做主的事情,你也能做主?宋婕妤是不是有过失,一切不是还没有定论吗?”
许嫔腾的转首,眸光幽暗。
恭嫔一怔,旋即笑道:“瞧许嫔的样子,倒像是真的能做主似的,把宋婕妤唬的一愣一愣的。”
随即,许嫔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下来。
子曰淡漠的瞄了恭嫔一眼,并不想加入她们当中哪一方,同在场位份最高的贤妃说了声,便火速离去了。
摊上谋害皇嗣这种事情,谁沾上谁就不会有个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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