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一走,场面就安静了许多。
“将那给五丫头煎药的人和送药的带上来。”老太太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看来这事儿老太太是真的要上心了。
不一会儿,福香和福绣就来了,怯懦的跪在地上。
老太太静了静,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老太太未曾让她们起来,虽说要等证据确着之后再审,却也不能代表老太太如今想要立下威。
倾颜轻轻抿了一口茶,笑道:“这茶叶是前些日子新送的吧!怪不得这么么
沁人,还是在祖母这二有口福。”
老太太嗔怪一声:“就你嘴甜。”
倾颜笑了笑,没做声。
却终于听到张嬷嬷前来禀告:“大夫来了。”
终究是闺阁女子,见外男多有不便,倾颜觉得这事儿就是十拿九稳了,她慕倾颜就不相信了,宋氏还能笼络了今日前来所有的大夫。
倾颜欠身,对老太太道:“孙女儿暂时先去耳室避嫌。”
老太太点了点头。
老太太让张嬷嬷将人带进来,大夫一个一个试过药之后,老太太却是挑了挑眉。
其实她还是希望药不会有事,这事儿传出去,终究是不好听……再者,内宅名声坏了传出去,还有谁敢嫁慕家的爷们儿。
“大夫,怎么样?”老太太问道,却是不知不觉带着一些紧张。
怎能不紧张,内宅嫡女的药被人动了手脚,传出去怎么样都不好听。
“药的确有问题。”
今日所来的所有大夫都这样说,耳室的倾颜听得是一清二楚,倒不是旁的,只是因为毕竟今日那么多大夫在,即便有的人想为宋氏做事,却也不想在同行面前失了名声,到最后就是没有一个人说谎。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声音充满着警告:“今日之事,还请诸位不要张扬。”
倾颜很是满意这种结果。
待大夫都退下之后,倾颜才又回到大厅。
老太太的眼神有些阴寒地盯着福香和福绣,凌厉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福香和福绣是真的差点崩溃,她们哪里知道背后之人,却不断的睡着躺枪,
她们清清白白,可是有一万嘴说不出来的事儿,偏偏落在她们身上。
福绣终究是年纪小,胆子也小了一些,哇的一声就哭了:“老祖宗和五姑娘明鉴,真的不是奴才。”
倾颜若有所思的点头,老太太只想将这事儿趁早处决了,以免传出去坏了慕家的名声。
老太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来人,将这两个贱蹄子打五十大板,打发人牙子卖了,竟敢包藏祸心,祸害主子。”
看来老太太是深怕在查下去牵扯到谁,不管是谁,都对永康王府不利。
倾颜冷冷一笑,起初只是自己猜想,现在看来,她慕倾颜真的算不上什么,就算是有人要害她,老太太也想掩过去。
倾颜冷冽的盯着福香和福绣一眼,复又跪在老太太面前:“还请祖母明鉴,求祖母让孙女儿审问一番。”
“还有什么要审的?事实最清楚不过了。”老太太毫不犹豫的否决。
倾颜扫了福香和福绣一眼:“你们在途中可遇到过什么人?若是不说,我也救不了你们。”
福香如抱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抱住倾颜:“姑娘饶命,奴才有错,煎药的时候,冬锦曾说替奴才盯着,奴才有错……不该偷懒。”
“那你方才怎么不说?”老太太怒斥一声。
福香哭着道:“说了奴才偷懒也是要被主子责罚的,且冬锦也是在帮奴才,奴才本以为……本以为药是没事的,只是五姑娘多心了……”
想来,冬锦再好,也比不过她福香的命吧!再说五十大板卖给人牙子,都不知她还有没有命了,若是被卖到那肮脏的地方,她该怎么办?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老太太再想着不追究,也终究是圆不过去。
“将冬锦带上来……”老太太吩咐,疲倦的称着额心。
倾颜心中叹了一口气,她真想问问老太太,家族荣辱比的过子嗣平安吗?她不敢问,恐怕老太太也会毫不犹豫回答,即便是不要她这条命也会保永康王府吧!若是老太太知道将来慕家是满门抄斩,她会如何?
倾颜摇头散去心中的想法。
冬锦来了,看着倾颜就是抱歉一笑。
倾颜心中感叹,看来自己同冬锦说的终究是无用之功。
看来是她猜错了,原来以为最不可能的人才是最可能的人。
就像她慕倾颜以为问题肯定是在福绣身上,结果却不曾想到是福香。
冬锦直接了当的跪下,一脸的坦然,清幽道:“不必审了,奴才招认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老太太冷笑一声,怒斥道,“大胆奴才,算你识趣,还不快从实招来。”
“姑娘药里的手脚是奴才做的,奴才无话可说。”冬锦面无表情道。
不用说,背后之人肯定是宋氏,只怕是冬锦不会轻易招出来,虽是这样想,倾颜还是抱了一丝希望。
“你为什么要害我?”倾颜委屈地问,“我何常待你不好了?”
“我恨你。”冬锦愤怒地指着倾颜,“秋锦的死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让她觉得失了面子,若不是你让她受罚,她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她又怎么会死了?都怪你,都怪你。”
倾颜知道,这些恐怕都不是最重要的,秋锦怎么死的她最清楚不过了。
看来她慕倾颜是无论如何都揪不出幕后主使了。
碍着老太太在,倾颜终究是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不说话就等于她承认了,秋锦的是死是和她有关的。
倾颜冷冷的盯着冬锦:“就是因为秋锦的死你才要害我吗?秋锦是怎样死的你再明白不过,那日,是你还有春桃陪着她罚跪,为何你们俩都好好的,而她却死了,说到底都是自己的原因,现在倒好,你们竟挑起了主子的毛病。”
老太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扯出旁人,只是丫鬟的蓄意报复。
倾颜总算是清清白白明白了自己在这个府上的地位,祖母呵,再多的疼爱也只是虚有其表失,浮华过后,道不尽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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