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侯爷大怒,头一次对这寄予厚望的嫡长子施了家法关了禁闭。一个人躲进了书房谁也不肯见。陈季云带着柳言兮多次前去敲门,只得无功而返。
“少爷,秦公子请你过去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陈府上下大气不敢出,连带陈安也小心翼翼。
陈季云闻言便看向怀中的娘子。
“你去吧,早点回来,莫要在这节骨眼上惹事。”柳言兮从陈季云怀里退了出去,嘱咐道。
“恩,我知道,那我去了?”陈季云见自家娘子点头便起身走了出去,带着陈安赶赴秦府。
“这是又要去哪啊?马上就要去书院了怎么还老想着往外跑。”陈母刚踏进西院便见自家女儿又要出去,十分不满。
“秦少东有事找我,想必是他家的生意不如意了吧。娘,我就去一会,马上就回。”陈季云说罢便走出了西院。
陈母见状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进了西院的内室。
“兮儿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娘,准备个差不多了,不过,当真不在家过团圆节吗?”柳言兮起身扶着陈母坐下问道。
“你公爹十五未时便要赶去京城,我们必须在这之前走。若是十三启程,到了那可以安安稳稳过了节。”陈母叹息几声接着道:“等云儿回来,让她陪你回趟娘家,辞别一番。”
“知道了,娘!”柳言兮心中只觉得有些遗憾,自己的兄长嫂嫂和小侄女十五那天回府,看来是见不到了。
秦府书房。
三张桌子并在了一起,一张两米多长的宣纸铺在了桌子上,陈季云挽着袖子手指狼毫站在书案前挥动着臂膀,旁边的秦少东磨着墨不敢打扰半分。彩衣见自己帮不上半分忙,便拉着方媛开门走了出去。
“方姑娘,你当真要随我们去京城唱戏?一路上少不得风餐露宿。”从秦府出来的彩衣寻思半天问道,那般的苦不是大家小姐受的住的。
“彩衣,我想离开扬河县四处走走,加上我爹现在在气头上,我根本回不了家,你就应了吧!我不会拖累大家的。”
“那好,你随我去寻班主吧!”彩衣见方媛坚定便领人去见班主。
时间如梭,从晌午到黄昏,书房的门便没有被开启过。陈季云手中的笔也没有停过,从那一脸的凝重上看得出来,她所作的画来不得半点马虎,此刻凤凰已经成型,远山脉脉笼罩在云烟里,笔下的青松也惟妙惟肖的跃于纸上。
“陈安,回府去把的印章取来。”陈季云说着便题上字。
“是,少爷。”陈安一听连忙推开门跑出了秦府。
“哎,都怪我那不争气的弟弟,自不量力,偏偏要接于老板的单,结果到了约好的时间却完不成,还被要挟着去寻你的凤凰于飞图,若不是你我相识,想必我家已经被告到县衙了。”秦少东提起那姨娘生的弟弟便是一阵恼火,什么都要他来收拾残局。
陈季云题完字将笔放下道:“他其实并不适合经商,你不妨跟你爹说说。”
“哎,我找个时间同爹他谈一谈。”秦少东说着站在书案前观赏着眼前的佳画,他心里其实很明白,陈季云平生作过的画绝不会轻易再画第二次,这次算是破例了,而且还是两米多长的。
“季云,多谢了,恩情都记在心里了。”
“你我之间还这般客气做什么!”陈季云说着便将袖子放下,“陈安拿了印章盖上,再表起来便成了。”
“表起来的事情我来就好。”秦少东说着便打开柜子将画轴取了出去,像模像样的忙起来。
“少爷,印章来了。”陈安气喘吁吁进了书房,喘了口气接着道:“少爷,快回吧,夫人备了一些礼,让你陪着少奶奶回趟柳府。”
“恩?一不是过节二没有什么大事,怎么还备上礼了,这般郑重其事做什么?”陈季云眉头一皱怎么想也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季云,有事便回吧,等你去书院我们为了送行。”秦少东停了动作道。
“那好,我就先回了。”陈季云说着甩了甩拿笔的胳臂走了出去,这般长的时间实在是又酸又痛。
陈府西院。
“娘,娘子,我回来了。”陈季云踏进石拱门便见自家娘亲和娘子坐在石凳上等着她。
“这就是一会啊,非得到黄昏才回来,赶紧的,陪兮儿回去趟,跟你岳父岳母辞别一下,咱们后日就启程去渭平城了。”陈母一见自家女儿便没有个好气。
“啊?那么快啊,咱不跟爹过团圆啊!”
“你爹十五未时便要动身去京城,我们要提前走。”陈母解释道。
“哦,知道了。”陈季云闻言抿了抿嘴,微微一叹拿起石桌上的礼物道:“那娘,我和娘子去了啊!”
“去吧!”陈母点了点头。
“娘子,我们走吧!”
“恩。”柳言兮闻言站了起来问道:“娘,我们晚饭能不能在那里吃?”
“恩,应该的,不过,吃完晚饭要早些回来。”陈母嘱咐道。
小夫妻点了点头便出了府。
陈母在小夫妻离去后起身回了主院,敲响了书房的门。
“老爷,吃些东西吧,晌午便没有吃。”陈母端着饭菜进了书房。
“哎,陈家这是造了什么孽,膝下两个儿子都这般,方媛那个孩子也算贤惠,怎么能打人家!”陈侯爷一阵阵气闷。
陈母一听,心中自是愧疚,自己生的是女儿,却为了自保骗了眼前人快十九年了。
“老爷,儿孙自有儿孙福,看开一些吧,等你从边疆回来,我想和你谈谈季云的事情。”陈母总觉得不能瞒一辈子,等着季云有了功名脱离出去再说出实情较为妥当。
“他又惹事了?”陈侯爷双眼瞪得老大。
“没有,如今兮儿那孩子时常管着她,她老实了许多。”陈母停顿片刻接着道:“适才我打发她们去了柳府,跟亲家他们辞别一番,我们准备后日就启程了。”
“哎,早日启程也好,免得再生事端,等我回来,咱再一起过节。”陈侯爷自我安慰着,随即叹道:“如今龙儿出了这事,我这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一口闷气老是堵在心口,只道他读书识礼,不让我操心,没成想他做的事情比季云还让我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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