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雪轩,甚少踏足玉润堂,唯一一次来,还是为了接华贵卿回去,顾微身边的人再是知道皇帝不喜皇后,心里还是有些不忿。
萧写意轻轻咳了声,对砚雪说道:“好生伺候皇后,朕就不打搅他休息了。”他每个月只有初一、十五两天会到坤宁宫歇息,每次都是到了就睡,去的自然都比较晚,可是顾微每次都是亮着灯在等他的,他还以为顾微每天要到那个点才会睡,现在想来,顾微平时应该是睡得比较早的,就只有那两天稍微晚点。
顾微素来浅眠,很容易就会惊醒,萧写意驾到又不可能毫无动静,他和砚雪的对话还没结束,顾微就披着衣裳出来迎驾了。
“臣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顾微的礼还没行完,就被萧写意伸手扶住了。
“是朕不好,不知道你歇下了,不然就不过来了。砚雪说你身体不适,可曾用了药?”纵然不喜欢顾微,萧写意也不希望他重复上辈子英年早逝的命运。
顾微笑着谢了恩,又问萧写意,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他可不认为萧写意是过来睡觉的,这又不是在宫里,也没有祖宗规矩压着,他们何必演戏呢。
萧写意就说了凤瑶意外摔倒,楚沐羽要他静养安胎,暂时不能回宫的事。
顾微闻言皱眉道:“华贵卿不回去,宫里只怕又要有闲话了。”太皇太后本来就看凤琪不顺眼,兼之其他人在她面前说上几句,等到凤琪回宫,不新帐旧账一起算才怪。
萧写意撇了撇嘴,不甚在意地道:“他们难道还敢说到朕的面前来?”他就不信了,有他亲自护着,还能有人把凤琪怎么样,他不会再犯前世同样的错误。
顾微抿唇,心里暗自腹诽道,不用说到你的面前,只要说到凤琪面前,就够他麻烦的了。
半晌,萧写意又道:“我就是跟你说一声,皇祖母若是问起,你实话实说就是。”他的话不可信,顾微的话太皇太后总能听进去几分吧。
顾微想了想,突然道:“陛下,不如这样好了,我也留下,五日后和华贵卿一起回去。”
萧写意不由愣住了,惊讶道:“你也留下,这要怎么跟皇祖母说?”若是顾微不走,太皇太后肯定没法指责凤琪,可是顾微有什么留下的理由呢。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就说我病了,太医不让动。”行宫清静,顾微住得很自在,才不想回宫呢,随口就掰了个理由出来。
没等萧写意说什么,砚雪急了,慌忙道:“殿下,你怎么能咒自己呢?”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顾微回头瞪她一眼,砚雪不敢再开口了。
萧写意觉得砚雪的话有道理,便没怪罪她,而是抬眼看着顾微。
顾微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的,陛下,皇祖母都知道的。”
话已至此,萧写意不好再说什么,顾微和凤琪在行宫多住五日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正事说完,顾微问萧写意,是不是要回快雪轩。
其实顾微就是随口一问,等萧写意走了,他好接着回去睡觉。
不料却把萧写意给问住了,他原本的打算是回玉照宫,因为这个时候,凤琪肯定也睡了,他不想回去吵醒他,可是顾微这么一问,萧写意就觉得自己不留下来不好。
顾微或许不在意,他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回去跟太皇太后一说,他们出来十来天,皇上就没在皇后这边留宿,实在说不过去。于是,萧写意脱口而出,“我不过去,就在这边睡了。”
顾微立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怎么会是这样,他就是想着萧写意不会留下才问的,可他怎么就不走了。不管怎么样,金口玉言一出,萧写意今天就不能走了,两人貌合神离地躺到一张床上。
萧写意择床,临时换了张床死活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顾微是睡着了被人吵醒的,因为错过了困头,此时也是睡意全无。
萧写意听顾微的呼吸有些不稳,便知他也没睡着,就小声问道:“皇后,你说假如没有进宫,你现在会在哪里?在做什么?”
重生以后,萧写意一直想问凤琪这个问题,但他不敢,偏偏他又极想知道答案,今天不知怎地,鬼使神差竟然问了出来,问的还是顾微。
其实,在萧写意看来,顾微和凤琪的经历是很相似的,只不过逼他们进宫的,一个是太皇太后,一个是他自己,那么他们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也有可能是相似的。
顾微被萧写意突如其来的一问搞得摸不着头脑,愣了愣神发现萧写意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等着他的回答,方认真想了想,笑道:“没进宫的话,臣可能在家读书吧,偶尔出门走走。”有三五知己好友,吟诗作乐,把酒言欢;有如花美眷相伴,菊花古剑,红袖添香;可能还有娇儿爱女,承欢膝下,尽享天伦。
“咦?在家读书?”顾微的回答在萧写意的意料之外,他翻过身,看着顾微的背影发愣。
顾微比萧写意年长两岁,今年二十六,以他的才学,如果没进宫的话,怎么也该出仕了吧,在家读什么书,还偶尔出门走走,萧写意完全想不通。
感觉到背后灼热的视线,顾微也翻了过来,看着萧写意不解的神情问道:“陛下以为臣该做什么?”今天的萧写意很古怪,怪得都不像他了。
“你不该在朝为官吗?”萧写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顾微愕然,随即笑了起来,笑容有些凄凉,“原来陛下这么看得起臣。”
萧写意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这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凤琪言语之间,对顾微的学问向来很推崇的,凤琪十八岁就能中了探花,顾微就算不比他强,也不可能差,只要他参加科举,二甲进士是跑不掉的,他的话有什么问题。
半晌,顾微终于笑够了,恢复平静的表情,苦涩道:“臣是万昌四年选秀进宫的,在此之前,身无任何功名,陛下可知为何?”萧写意摇头,他从没关注过这个问题。
见萧写意表示不知,顾微苦笑道:“万昌二年,臣参加过秋闱,第三天就因病退出了。”在其他人看来,顾微的退出只是个意外,下次再来就是了,可是顾微自己却很清楚,这不是意外,他的身体就有这么差,连九天的乡试都坚持不下来,倘若不是如此,太皇太后要他进宫的时候,祖父和父亲就不会答应了。
居然是这个原因,萧写意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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