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春迅速钻回了被窝。
阿榆很不放心的随静慈去了后院。
静慈柳眉倒竖,用力点她额头:“不是说过不许让他脱你裤子吗?”
阿榆想说她只是在帮施主捂耳朵,但想到展怀春不让她提,便低头不语。
她露出这副委屈样,静慈无奈地揉揉额头,换成别人她还会再骂骂,轮到这个单纯的傻丫头,她也有点不忍心。“好了好了,快去陪你师父用饭去吧,记住,以后往那边送完晚饭马上出来,别再让他骗到床上去了。”
“知道了。”师祖是最大的,不管心里怎么想,阿榆都听话地点头。到了师父房里,师父跟师姐已经开吃了,阿榆默默坐到自己的位置,低头喝粥。
清诗还是很心疼阿榆的,饭后等明安走了,她把阿榆叫到身边,轻声问她:“怎么了?”
阿榆自小跟在师父身边,她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不能跟师父说,便小声道:“施主怕打雷,躲在被窝里发抖,我爬上去帮她捂耳朵,被师祖看见了。师祖以为施主要脱我裤子,便把我叫了回来。师父,施主真没脱我裤子,她就抱着我了。”
她说的是实话,清诗却误会了,觉得定是那个男客用怕打雷的理由骗阿榆上床,准备……
清诗轻轻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阿榆,其实那位施主抱你上床就是想脱你裤子跟你睡觉,因为咱们是尼姑,抱着咱们睡觉能帮他消除烦恼。你师祖不让你陪他睡,是因为你目前修行还不够,再过些日子就可以了。”说完,清诗扭头看向窗外,心中极为复杂。她不想骗阿榆,但只有这样,将来她过得才会好受一些。
阿榆似懂非懂,想多问两句,师父却打发她走了。
阿榆回了自己房间,脱衣睡觉。躺到床上后,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女施主。外面还在打雷,隔一会儿响一会儿,她默默听着,想到女施主蒙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样子,越来越不放心。但她不能去找她,因为她不能跟施主睡觉……
阿榆眨眨眼睛,忽的坐了起来。
她修行不够不能陪施主睡觉,可施主并不是想跟她睡觉啊,她是怕打雷才抱她的!
阿榆高兴地笑,盘腿坐在床上,在黑暗中默默念经。念了不知多少遍,觉得庵里的人差不多都睡着了,阿榆悄悄穿鞋下地,很小心很小心的开门关门,用锁虚扣上,然后慢慢朝客房走去。周围一片黑漆漆,暴雨打在伞上发出的声音弥散在啪啪雨声里。她看不清路,好在这条路她已经很熟悉了,虽然走的很慢,但还是顺顺利利来到了客房前。
门依然开着。
阿榆有点心疼,进屋关门,放下伞,轻轻走了进去。屋里没有点灯,她看不清床上的人,但她能想像女施主现在是什么样。阿榆迅速脱掉身上被雨水打湿的尼姑袍,只穿着里衣走到床边,轻声唤道:“施主,你睡着了吗?”
床上没有声音回应她。
阿榆自己爬上床,伸手去摸被子,摸到了,被里面的人拽的紧紧的,她试着掀,没能掀开。阿榆就又轻轻唤了声:“施主,我是阿榆,我来陪你了,我帮你捂耳朵,你让我进去吧。”
刚说完,一双手突然把她拽了下去。这回阿榆有所准备,在他凑过来时主动抱住他脑袋往自己怀里按,然后捂住他耳朵,“别怕别怕,我帮你捂耳朵。”说着不由自主贴对方贴得更紧。她在自己屋里坐了半夜,刚刚又冒雨过来,现在身上是凉的,而这人身上热乎乎的,抱起来特别暖和。
他轻轻地抖,像那年她捡到的受伤小兔,阿榆心里软软的,用同样温柔的声音安抚他:“施主你别怕,我是偷偷过来的,师祖不知道。你放心,我在这里陪你睡一晚,明早悄悄离开……”不知说了多久,困意袭来,阿榆慢慢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不知是外面雷声渐小,还是她怀抱太温暖舒服,展怀春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在雨夜,在他娘不再抱他之后,在一个小尼姑怀里,睡了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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