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我生病了这个消息是在五月的一个晴天,气温27°,星期六上午十点三十六分,在市中心医院四楼某个医生办公室的凳子上。我至今记得长得很像dr。fu manchu的医生面无表情语调机械的念出我的检查报告,屁股下的凳子嘎吱作响。我淡淡的点点头,自己的身体自己最知道,这是我妈在抓到我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吃泡面的时候最爱说的一句话。身体越来越差,害得写作都是难以集中精神,一夜一夜的失眠搞得我几乎精神崩溃。医生连带动作机械的瞟了一眼的我表情,露出一种类似于惊讶与同情的神色,可能他自知表情太僵硬没有做好臭了他的名声,于是他又重新附送了一个安慰的僵硬的笑容。意料中的没有任何效果,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用的邦尼眼镜架的眼镜,埋头写下一连串药名。
十一点零九分,我走出医院,抬头看了一眼晴朗的蓝天,朵朵洁白的云朵缓慢的飘动,破碎,凝聚,再破碎,凝聚。虽然每次都是不同的形态,但是它们依旧还是它们,仰头看它们的却不再是同一个人。
我低头拎着一堆药走到路边打车。路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天气不错,人们脸上的表情没有过多的焦躁,只有些许的轻松与更多的麻木不仁。人们习惯了每天这般庸庸碌碌的假忙,假装今天或许会有所不同,所以就算只是天气略微有点舒适,人们也能欺骗自己说,看,今天多美好,明天说不定能更好的。
提了提有点重的塑料袋,感觉到手指被纤细的拎绳勒得生疼,心里竟有一些变态的踏实感。我还有知觉,在心里这般想着。
面前车水马龙,看似你与这个世界时刻相连,但是却在某一秒这一点支离破碎,我独自立在路边,在某一刻,我猛然觉得自己是那样孤独。
回到公寓,随意的把袋子丢在玄关,放松身子躺在地板上,卧室阳台的风铃有一下没一下的叮咚作响。孤零零的声调在屋里响彻,莫名的震耳欲聋。
我用力捂住眼睛,直到眼睛被压得出现古怪的压胀感,点点黑暗中螺旋状的纹路出现在视线里,眼泪终于还是从指缝里渗了出来。滴在耳边的白色瓷砖上,晕开的惨淡的忧伤。
这或许是我期待已久的解脱,人生于我,前二十五年已经经历了所有这辈子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能承受的,无法承受的。可是,既然是我所想要的,那么心底里那种背后是深渊而我无力的悬挂在一根树枝上的感觉是什么,那种从心底里泛上来的一点一点在胸膛里晕开的酸痛感是什么。
凌晨1:21我睁开眼睛,看着窗帘被风吹起,宁静的沙沙声里,外面世界的灯红酒绿不知疲惫。
照常失眠,我起身,借着窗户的一点点光亮,仔细用目光扫过卧室能被我看到每一个角落。这个公寓是我大三的时候与两位室友,也就是我在大学的好闺蜜一起租的。我们一起住了一年,小咩大四搬出去跟她另外的好友一起住,就剩我和小珍两个人。她是一个实在的河北姑娘,可爱善良,与她一起学习一起生活的日子是我在这几年里最踏实的。
友情,因为曾经撕心裂肺的伤害过,所以在那之后的我分外珍惜身边的每一个友人。一起转过的街角,一起靠着店门玻璃奢望里面的豪华美丽的服饰,一起在寒冬跺着脚等的一杯热奶茶,一起缩在床上讲胡编的鬼故事。点点滴滴,片片断断的欢愉编织在一起,结成记忆里最美的风景。
又一年,我们在大四的路途上越走越远,离别的日子逐渐来到。小珍学习成绩优异,果断在其父母兄弟的欣慰的眼神注视下选择了考研这条不归路,而我,得过且过,丝毫没有想过明天要做什么的人,也开始思考未来了。我从来不相信未来,除了已经发生的,我始终以为明天是会变化的,未来不是既定的,不是我们能控制的。除了写作,我爱在文字里默默前行,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下此刻脑海里的东西。白纸黑字,看的那样真切。
东面墙角的积满灰尘的吉他,吉他靠着的书架,上面堆满了散文,以及与它两个极端的恐怖小说。书架上方,我闭着眼睛都记得上面放着的是两只精致的陶瓷小兔,是大三一次三个人的旅行在偶尔路过的地摊上买来的,拇指大小,憨态可掬的小白兔,我分外欢喜,她们俩就趁我跑到一旁摊位挑选饰品的时候一人买了一只,晚上偷偷放在我的背包里。在回来的那一天,我整理背包时,看到了这两只可爱的小兔子,看到她们俩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笑我的迟钝,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我湿了眼眶。
书架的另一侧有一盆银皇后,犹如破碎的水晶,银白色的叶子上环绕着缠绕着丝丝缕缕的墨绿。大学期间看过许多关于盗墓的小说,对于神鬼之论也是抱着怀疑态度,所以在经过公寓前面的花店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买下了银皇后。窗外的点点碎碎的灯光洒在它的叶瓣上,破碎的昏黄。长大了许多的植被,叶子靠在一边的门上。
朝北的窗户斜斜的敞开着,习习凉风带着月光的冰冷落进屋里。米白色窗帘的下摆轻轻晃动,床尾正对着窗口,脚尖能触到一片冰凉。
靠着窗台的是这个屋里最杂乱的书桌。上面堆着各种资料书籍,电子产品,手提电脑还开着,一点白光忽闪忽闪。书桌的一角,摆着一个相框,里面的一家三口笑的很相似。我撇开目光,落在书桌旁的一些小箱子上,我怔怔的望着那些小箱子,一时间,感觉到胸腔浓烈的窒息感。我坐起身,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最后,细碎的抽泣声传出我的喉咙。模糊的视线里,眼泪断了线的掉下来。
时过境迁,曾经鲜血淋漓一触即痛的伤口结了痂,便以为不会再疼,却不知,这伤口太深,虽然外面结了痂,里面却依然还未痊愈。如今,虽然依旧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联系,偶尔相遇也是能微笑着寒暄,但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不留神触及,却依旧还是重伤的下场。
有些人,穷尽一生想要忘却,却反而记得越深,生活里一个类似的动作,一句类似的话,一个类似的眼神,都会不可遏止的想起他。这个烙印太深,除了剜下一大片血肉,没有别的路可走。不如记得他,在有他的记忆里的那个你,是你的曾经,最为单纯最为执着的你,虽然夹杂着疼痛,但这份回忆值得你留下。
我在黑暗里打开小箱子,相片,礼物,关于他的文字,满满当当,却忘了把自己的记忆一同放进去。丢不掉了,那就留着吧。
窗户玻璃上,我苍白的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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