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如同一根最细最细的暗处的蛛丝,附着在她的身上,还无迹可寻,甩不掉,挥不开,着实有些恼人。
才半盏茶的功夫,那贾掌柜便急急的下来了,手中拿着一张契约,交给苏清婉道,“成!就按苏姑娘你出的价!签个字就成。苏姑娘你是个精明人啊,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我贾宰宝很荣幸。”
贾宰宝,听到这个名字,苏清婉不禁莞尔,倒是个好名字,无论什么宝贝从他眼前过,都要被宰一刀,听起来倒是很贴切呢,配这个精明入骨的贾掌柜,真是再妙不过。
“彼此彼此,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苏清婉挥毫签字,龙飞凤舞,一气呵成,随即收起那封契约,笑意深深。
出了玉宴楼,苏清婉才感到那令人窒息的眼神消失了,轻轻松了口气,而徐月荷还在身边兴奋的唠唠叨叨,她神经比较大条,自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宰宝,宰宝……那掌柜的名字真逗,可惜宰不到我们清婉的钱,嘿嘿。”徐月荷高兴的勾住苏清婉的胳膊,眼里全是亮闪闪的银子,“又一笔银子入袋了哈哈,清婉你快变成有钱的阔夫人了,到时候甭忘了我月荷哦。”
“忘不了你。”苏清婉轻轻一笑,拉着徐月荷,加快步伐往牛车那走去,“走,还有许多地方要跑呢。”
两人到了牛车处,只见徐大叔正抱着空酒坛子,咂吧着嘴,喝的熏熏然,和那方才的白面小厮正厮混在一处,勾肩搭背,倒热络的仿佛一家人似得。
蔡有福见了苏清婉和月荷,有些腼腆起来,跳下牛车,抓抓头道,“月荷姑娘,徐大叔他吃酒吃的有点多,我拦着来着,拦不住……我,我先去酒楼干活去了,一会子该挨骂了。”
“咱们回头再见。”
“去,你谁啊你,谁要跟你回头再见!” 月荷一头雾水的嘟囔一声。
飞起两抹红霞,蔡有福跟徐大叔辞别一声,撒丫子飞快的跑了,跑的老远,还回过头来,恋恋不舍的望了月荷一眼。
“噗”的一笑,苏清婉杵杵徐月荷,笑道,“咱们才去这一回,这两人倒混熟了?不过瞧那小子,似乎对你很有点意思。”
“哼哼,清婉你说什么呢你!小心我翻脸哦。”佯装生气的瞪了苏清婉一眼,徐月荷率先爬上牛车,咧嘴道,“那样愣头青的小子,我徐月荷才看不上呢。”
苏清婉见徐月荷恼了,便也不再笑话她,只一心惦记着生意的事,徐大叔虽然吃酒吃的有点多,好在酒量很好,并不很醉,赶起牛车来依旧平稳娴熟的很,就这样,苏清婉和月荷不多时就跑了几家,直到傍晚,夕阳西下,才终于把苏清婉计划中的第七家酒楼跑完。
大地蒸腾着最后一点余热,街道两边的树被烈日晒了一天,都有些没精打采的样儿,牛车的轱辘不紧不慢的滚动着,驶离了热闹宽阔的街道,上了狭窄的乡间小路,往苏溪村的方向而去。
苏清婉随手摸出个番茄来吃,边吃边悠闲的瘫软在牛车上,浑身放松。跑了这一下午,总算搞定了和七家酒楼的合作契约,讲的她口干舌燥喉咙冒烟,此时吃个美味多汁的番茄,润润干渴的嗓子眼,再好不过。
小路上有些颠簸,一震一震,苏清婉咬着番茄,却觉得别有一番趣味,两边美丽的乡间景色,缓缓的后退,七彩的各色野花,灌木丛中跳动的小动物,各种植物动物都是生机勃勃,田野里,漫天飞舞的都是雪白的蒲公英。
“哎呦累死我了。”徐月荷也瘫软在苏清婉的身边,擂着酸软的腰腹,咧着嘴嘟囔。不过想到那个人,嘴角却浮起一丝笑意,天空很白,一朵朵白云飘荡其上,不经意间,其中一朵就变换成了那个人的轮廓,这一趟总算看到了他,就没白来!
苏清婉随手摸出一根绿油油的黄瓜,懒洋洋的递过去,“喏,吃一根,生津止渴。”
“嘿嘿,还是清婉你对我好。”徐月荷接过来,立即塞进嘴里,又脆又甜的新鲜汁水立即润泽了干渴脱皮的嘴唇,勾了苏清婉的脖子道,“就算以后我嫁人,也一定找个近的,咱们做一辈子姐妹。”
“哟,我家闺女终于开了窍,想要嫁人啦?”徐大叔嘿嘿乐了,边驾驶牛车,边回了下头,“对了,月荷啊,我看小福那小伙子不错,改天让他来家坐坐,也给你娘瞧瞧。”
“小福,小福是谁啊爹?”徐月荷顿时蒙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不会是那个玉宴楼的跑堂小厮吧?”
“可不就是!他叫 蔡有福,听听,有多福气。”徐大叔继续乐呵,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蔡有福那小伙子怎么怎么好。
徐月荷的脸越来越黑,猛的弹坐起来,一把将吃剩的黄瓜蒂丢了出去,撇嘴道,“他还叫什么蔡有福?我看叫娘炮差不多!”
“闺女,啥是娘炮?”徐大叔有些不解,纳闷道,“这词儿听着倒新鲜。”
“我也不晓得。”徐月荷抓抓头,一瞪眼,抓狂道,“是清婉教我的词儿,反正就是不爷们!不汉子!我徐月荷看不上!”
苏清婉躺着也中枪,脑门顿时坠下三根黑线,这徐月荷,别的记不清,这些词儿倒是学的飞快。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徐大叔不以为意,咳了一声,意味深长道,“这样的男人啊,体贴,懂事,会疼媳妇儿。”
徐大叔早就想过了,那蔡有福在玉宴楼那样的高级大酒楼做事,又不需要去下田,要那么爷们干啥?能赚银子养活媳妇儿子就成,再说就女儿这大咧的暴脾气,一根肠子通到底,还是找个性子柔点的,比较合适,至少女儿不会受姑爷的欺负!
“不要!”嘴嘟的老高,徐月荷气呼呼的坐起来,一脸正经的道,“我就是绞了头发,出家做姑子去,也不嫁给他!”
“呸呸,混说什么。”苏清婉也坐起来,作势拧她的嘴,又摸着一根粗粗的麻花辫子道,“这一头乌丝好好地,你倒舍得?再说你去庙里做姑子了,谁来和我做姐妹?”
“我就是说说,嘿嘿,你急什么。”徐月荷和苏清婉笑闹起来,两人互相搔痒,嘻嘻哈哈,闹在了一处儿。
回到小院,吃了晚饭,因为太累了,洗了个澡,苏清婉就爬上床榻,倒头就睡,连衣服都没有脱。
这一夜,她睡得很沉,梦里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黑色,黑的像个棺材一样,然后一阵沼泽似得雾气中,就悄无声息的飘来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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