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勇堂。
“你确定今天东方大人讲的话,你都有认真听?”念执看着这轮擀面杖的架势,额上直冒冷汗。见顾永黎支支吾吾答不出所以然,心里便更加清楚了。自己任务很重啊…………
“丫头,你瞧这我拿弓的手法,改改你的。”念执从弓台上随意抽出一把弓,拉了个满弦。墨蓝色的皇子长袍因拉弓动作荡着袍角。顾永黎心跳不自觉漏了半拍。又很快回过神,学着念执的样子拉开弓。
“对,就是这样。身子再低一些,手往上,左手手腕用力,不是指关节!右手上前一点,…………欸不是这样!……”
顾永黎的两只小手忽然被念执的大手一覆,整个人被从后环住。顾永黎整个人一刹怔住了。侧过头看念执,本想说句什么来着,却在转头的一瞬间,被吸进他专注的眉眼。
念执整个人环住顾永黎,手手相覆,摆出正确姿势。
顾永黎仍然深陷在自己荡漾的世界,念执低头一笑,“你总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图。你只记得你现在握弓的感觉,下次保持这样就可以了。”
顾永黎回忆着这样的感觉,是怎样的感觉。像是沸水将溢一样,让人不安,又躁动。
念执闲来无事,又教了永黎上箭。
结课,念执躺在御勇堂的草坪,顾永黎坐在他身旁。
“叔,”
“嗯?”
“你,很喜欢弓吗?”
“喜欢……倒也算吧。因为小时候,我只有交代功课才见得到皇阿玛,也只有我赢了骑射亦或者古政透彻,皇阿玛才会摸着我的头,说‘不愧是朕的儿子。’”
“旁人只一味羡慕你出身高贵,却不知道这样的出身让你背负了多少沉重。”顾永黎盯着念执的脸,不愿放过他一丝细节的表情,可他却如同在述一个旁人的故事。不愠不喜不无奈。顾永黎想走进这个人心里,用掌抚平他的伤痛,即使他已然习惯了这样的深宫。
“上苍是公平的,因为我背负沉重才换来了我出身高贵。正像你有天真无邪的心灵就得承受同样天真无邪的头脑一样。”
永黎翻了个白眼,“叔你这算是夸赞吗。”心里却无比幸福甜蜜。
永黎看着咧开嘴笑的念执,如沐春风。心中暗想着,这样真好,他在开心,因为我的存在。
“叔。”永黎微微侧着头,迎上一缕柔暖日光。
“嗯?”
“不如你教我射箭吧。”
“我不是在教吗。”‘
“我的意思是,”永黎清了清嗓,“叔你一直到比赛,教我射箭吧。我可以平时听东方大人的,然后傍晚或者你有空闲的时候,听你来教我。”
“为什么那么想学好射箭?”念执有些不明白,明明柔弱的不行的丫头,为什么偏偏要学好这种男儿东西。
“不知道啊,只是很想把一件事情做好。”永黎微笑,心里想着, 因为很想做好一件事情,让你刮目相看。我只是想引起你注意而已。
“做我的门生,你可要做好准备”念执用纤长的食指触了触鼻梁,“我很苛刻的。”
“我不怕!”永黎仰起脸,一个坚定又执着的眼神落入念执的眼帘。
付雨蝶一个人走在仙郡苑的路上,心里不断回放这这两天唯安对自己的点点滴滴,她是真的把自己当作至亲姐妹来待的吧。可是想起念陌,又有些心酸。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如今只能道是,一寸相思幻化一寸灰烬。
从小便是这样,自己永远只能在身后追随,望着那傲然的背影。
付雨蝶在回忆里纠结,无限徘徊,不自觉抬头,竟到了倚莲堂。
“嗯,自从晌午便未见唯安,去见见也好。正好可以一起去御勇堂。”付雨蝶清理了脑中纠结的思绪。
才进入府门,迎面便见浇花的春桃。
春桃见了付雨蝶,行了个万福。
“雨蝶小姐来啦。快进来坐坐。奴婢去给您看茶。”
“嗯。春桃,你家太子妃呢。”付雨蝶落座之后,悠哉游哉四处看看。
”太子妃啊,太子妃想来是累坏了,回府不多时便睡下了。”
“那太子爷呢?”
“太子爷,”春桃以手掩口偷笑了一下,“回了府便去看太子妃,想来是心疼坏了,一并睡下了。”
念陌从旁门偏偏走出,听着春桃打趣自己和唯安,不怒反喜,笑着责道,“你们这些奴婢的嘴是愈发张狂了。”
“奴婢不敢。”春桃笑着行了深蹲请罚。
念陌笑着向春桃挥了挥手,示意她无妨。继而转向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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