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柳树镇的人?”,陈芸问何桃,她心想着这几个人看起来衣着不显,没想到却是实实在在的富家出身!一万两现银,即使是她爹那样的大户都没法子在短时间内凑出来,要不然的话,她的也不会舍了各方面的条件都好了许多的稻香村,退而求其次买下了隔壁面积仅有一半的香油庄了。听说傅石等人是柳树镇的人,她就忍不住好奇心开口问了,柳树镇仅有的几家大户她都是知道的,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有姓傅的大户。
“是呀!说起来,我外婆家也是耳东村的,跟你是家门呢!”,何桃笑着回答。她对陈芸的第一感觉很好。陈芸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接触到的第一个大家闺秀,行为有度、举止得体,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十分称得上这个名头。
“我跟我相公都是榕树村的,我娘家姓何……”
“姓何?何家人?”,陈芸的脸色稍变,蹙眉问道:“是容村树何秀才老爷家的?”
何桃察觉到陈芸的变化,心里犯嘀咕,难道何家得罪过她,要不然她怎么一提起姓何她就变了脸色?不过,她面上依然带着笑回答说:“你说的何秀才是我太叔公,我们是同出一族的。”
陈芸听了脸色更加难看了,欲言又止,似乎还想问点别的。
何桃虽然也是满心疑惑,但是太阳已经有些西沉了,这里离榕树村满打满算可是有两个时辰的车程,如果不抓紧的话,他们就要夜间赶路了。这时候可没有路灯,道路状况也不好,坑坑洼洼的,靠着一盏气死风赶路的话危险系数太高了。况且,她心里还记挂着被寄在二房的两个女儿,于是就装作没看到陈芸的异常,转身对胡一鸣说道:“胡老爷,现在可以把记录和契约给我们吗?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
胡一鸣很爽快地说:“你看我,一说起话来就啥都忘了!那我就不请你们进去坐了,稍等片刻,我去取来!”
“说得也是,天色不早了,我们也不打搅了,明日再过来跟你说话!”,顾诚扶住陈芸也告辞了。
“好,我这里还有事,就不送了,明日再见!”
胡一鸣边说边往里快步走去,过了一会儿抱着一摞账本、和一个装满契约的盒子走了出来,悉数交给了傅石,他有些歉意地说道:“跟佃户签的契约都在这里了,大多都是明年到期。但是家里的账房两天前就已经遣散了,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金槐人,不愿意跟着我背井离乡。家里的庶务我向来是不太管的,也不知道这里的齐不齐全,你们都拿回去,要是有问题的话再来寻我,五日以内都是可以的,现在产业都处理完了,出发之前我是不会出门了的!”
“行,那我们先回去看看,要是有问题的话,到时候再麻烦您!”
回程的路上,何桃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庄子以往的记录,翻了一会儿后才找出了稻香村的账本,一共四本,她对照着契约翻看起来。
稻香村的田地都是租给了附近村庄的村民,这家二十亩,那家十亩的,契约都是五年一签的,每年分两次缴租,六月底、十月底各一次。因为地多,那里种的庄稼种类也多,除了常见的小麦、水稻以外,有的人家是种的油菜,有的人家种棉花......沙地自然是种的西瓜,水塘就是种莲藕养鱼。种庄稼的人有两种缴租方式可以选择,一个缴现银,一个是缴粮食,两种都是定额定量的。
交粮食的,每年每亩需要缴纳小麦和大米各一石,缴现银的话,是每亩二两银子。
何桃心算了一番后发现胡家的租金居然也就只比他们自己定的还要稍稍少了一点。
要知道他们当初给柳家人定租金的时候,可是被千恩万谢过的,说是找遍柳树镇也没有傅家这样的仁慈的地主。
她不由得嘀咕道:“我还以为咱们家的租金已经是最低了的呢,没想到也就跟胡家差不多嘛!”
罗保成今天出了个大糗,正愁没机会挽回颜面,听到何桃的话,他赶紧往前坐了坐说道:“大侄媳妇,你还真没想错,你们家的租金真是柳树镇最低的了。不过,胡家也是出了名的大善之家,况且他们家胡老爷是有功名在身的,朝庭有规定的,土地主有功名的话是不需要缴农税的。我听你二叔说过,你们租给柳家人的地是按照实际产量来定的吧?说起来的话,你们可比胡家做得好要好多了!不过这事,你们是好心,但是,不是我说啊,这样子其实挺冒险的!幸好你们遇到的是户老实巴交的,要是遇上那种心眼多的,谎报产量,收了一百斤只告诉你八十斤的话,你都抓不到他的错!说起来还是定个数字才是稳妥的!”
“这倒也是。”,何桃点点头。
其实,租地就像租铺子给人做生意一样的,管你生意好不好啊,反正准时足额交房租就行!
不过,实际情况不一样,这里的租户都是生活水平相当之低的,处于被舆论——也就是他们自己生长的广大农民阶级所同情的位置,何桃狠不下心去压迫原本就已经够惨了的人,只要有得赚就行了,反正他们也不缺那点钱买米下锅。
她之所以订按照实际出产收租的条件,其实就像找到一个平衡,达到双赢的目的。
租户认真照看庄稼,庄稼长得越好,地主收的租金越多,他们自己的收入也是随之增加。
她也是过后才想到了监管的问题,不过因为田地少不值得太费神,再者也就像罗保成说的一样——柳家人老实,她也就没再花心思去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
这次不一样,地多看不过来不说,又是有前例可循的,她就不打算再特立独行了,心里决定了就按照胡家以往的方式管理稻香村,不准备做出改变了!
罗保成问她:“你知道黄大户家的收几成,陈大户家收几成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何桃摇摇头。作为地主,她也好、傅石也好,都还是新手,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
“陈大户家还算好,收六成,那黄家就凶了,收七成五,逢到灾年还从来不给减免的。遇到颗粒无收的时候,连人都要搭进去!所以现在咱们镇上,除非是过不下去的人,不然是没有愿意租黄家的地的!”
何桃顿时想到了白毛女的故事,杨白劳、黄世仁,果然艺术都是来源自生活。她把账本一合,转身相向罗保成说道:“罗大叔,您就多跟我们说说这方面的事情吧!”
罗保成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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