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一直跟着她。她去了音乐教室,没有抓桃子。”话刚出口,小雨忽然感觉身后一道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回过头,却是墨萩。
一直……跟着吗?
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就会好的。不带任何花言巧语,朴实却又让人安心的话语回响在耳畔。
所以,昨天是他在安慰自己?大概,是这样吧。把自己带去帐篷的,应该也是他。
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坚强,将一切付之一笑,至少,母亲这一关还是过不了,甚至可以因为一句话而伤心好久。可这样的脆弱,不应显露出来,更不应被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看到。
可那样踏实而安心的感觉,又是为什么?
墨萩点了点眉心,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赶走,走出教室。小雨在后面亦步亦趋。
走到操场,墨萩回过头看着小雨:“你,还要跟多久?”
“……”小雨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她,慢慢走近墨萩。
“你……为什么这样?”
“什么?”小雨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搞懵了。
“为什么安慰我?”一个人突然对你好,多数时候都是另有所图。这是师父说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要这么做。”
“你……有什么目的?”想了想,还是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此类的话早不知说过多少次了,只是不知为何,看着小雨的失落,心却隐隐作痛。
“……没有。”眼波流转中,一丝哀伤附上眼瞳。
“你想笑就笑吧。”静默几秒,墨萩再次道出令人不解的话。
“为什么要笑?”
“哭是懦弱的表现,任何事都不会因为你的眼泪而发生改变。”就像逝去的时光,远逝的人。二人对视,许久无语。
“你只是一个高中的女生,眼泪或许可以发泄你的心情,并不可笑。”蓦地想起那个女生在自己面前梨花带雨的样子。安琪难过时有自己作陪,那墨萩呢?会有人听她的倾诉吗?会有人安慰她吗?
“你不会懂得。”墨萩有些感伤的说道,“我只能软弱两分钟,甚至,没有资格软弱。”但这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呢?
“人都有悲伤的权利。”
“可人与人,终是不同。”看到小雨眼中复杂的情愫,墨萩转过身背对小雨,“你那是什么眼神?怜悯吗?我不需要。”
“怜悯……呵,我有什么资格呢?”小雨闷闷的声音响起,“那天,我听你的朋友说了你的事情?”
“所以呢?还是因为同情吧。”
“不,你想错了。有兴趣听我的事情吗?听完你就会明白吧。”话一出口,小雨竟也怔住了,自己的过去,不是只想要分享给安琪的吗?当然,墨萩不会知道小雨的想法,只是看到小雨眼中浓浓的思念与悲痛后,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我爸他是个音乐家,我一直觉得他才气纵横,只可惜怀才不遇,小时候最喜欢看他弹琴,虽然没有人听得到他音符里面的灵魂,但是我听得到,我相信他是最棒的。可是他常常酗酒,每次只要一喝醉,就逼着我练琴。他最气的,就是我只练功夫而不练琴,只要一点点小错误,他就会狠狠的打我的头。那一年我7岁(小韵: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啦,不过为了剧情需要,就改成7岁的事了。)记得那天台风天,他又喝醉了,兴奋的穿着英挺的西装,带着他的谱,说要去参加他的新闻发布会,我和妈,都不敢拦他,那天,曾经有人看到他忘我的对空弹琴,台风过后,他就被人发现在我家附近的那条河……”小雨说不下去了,沉默着。
“呐。”墨萩开口,“我的事情,谙是怎么向你们解释的。”
“她只说,有魔去打你们家,你妈妈,死在你的面前。”
“其实从小时候起,我爸就一直很忙,没有时间陪我和妈。我妈没有战力,她每天都活得很小心,甚至不敢随意外出,她怕自己会成为我和爸的拖累。每天我们都在家里,她很厉害,会好多种乐器,最喜欢的,是钢琴和古筝,可那时,我却偏喜好吉他。她对我很好,一直陪我,她知道我怕黑,就每晚陪着我;她看我每天都很累,所以连说话都很轻。可是有一天,一群浑身闪着绿光的魔到了我家,我的战力并不高,一直都只能自救,妈就那样被他们攻击,一下,一下,我想那一定很痛,因为我中了一下,浑身都疼得厉害,可她一直笑着看着我,她的笑很美,可是却那么凄惨,你知道吗?那时候,她满身都是血,她最喜欢的白色衣服都成了红色,最后,她就那样倒下了……”墨萩停顿了一下,重新开口,语气中,除了思念,还有一丝……恨意,“我爸当时,却因为处理一点事情,没有回来,我妈到死都在想着他……我有时真的会很恨她,为什么就那样决绝的离开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她知道,我怕黑,更怕身边没有她的啊……可是,她还是走了……”
“别难过了。”或许,不善表达的他真的不适合安慰别人,除了,面对安琪的时候。小雨正在失神,风送来墨萩有些不确定的低喃:
“那一年,我也是7岁,似乎,也是台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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