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不如意之事,一多半。一多半不如意之事,又都让我撞上。”九爷见一个小小姑娘说的那么老气横秋,又好气又好笑,“这么急找我,别是邀月山庄有什么事?所有生意上的事樱儿都有计划,即便有些突发事件都能设法变通。”
九爷舒了口气,打开折扇边摇边问(樱儿发现九爷一年四季都带着扇子,似乎像是他的一个道具),“那什么事情能让樱儿长吁短叹?瞧这天也快入暑了,心序自然不宁。”
“可不是,樱儿流年不利,不知道镶黄旗的管事是否也中暑了,把我也拉进选秀名单,定是搞错了。九爷可认得什么门路吗?让他们改回来?花多少钱都可以。”
九爷奇道,“怎么?你这次也要应选?”
“这里肯定是搞错了,我娘是改嫁镶黄旗钮钴禄家,我却根本不是他家的女儿,是我额娘带过去的,只说是幼时无人抚养,以后终究是要回到本家去的。他家的女儿去年已经选进了四贝勒府里。”
九爷眯起眼睛看着她,似乎在想什么事,樱儿只道他是在帮她想办法,于是紧张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企盼。这时九爷问道,“樱儿,选秀有什么不好?若得指婚是天大的荣宠......”
“不,入宫就像入狱,没有了自由。”(何况这个时代的婚姻就是利益交换的手段,那么没人性。我才不要把自己的命运与别人的利益相联系。不过三百年后照样如此。只不过在现代皇室婚姻已经演变成一场大众的娱乐秀而已)。
“樱儿在这里除了嫦姐姐和你们几位爷,没有别的相熟之人了,嫦姐姐对这事儿爱莫能助,我只好试试你这位蓝颜了。”九爷奇道,“什么蓝颜?”
“呐,和红颜知己相对的就叫蓝颜。”
“真难听,不过爷能算得上你的知己,倒是荣幸之至,好吧,我帮你打听打听。”
樱儿听得他开头满口都说选秀的好处,没想到后来又答应得如此痛快,大喜过望,于是画蛇添足地继续拍马屁,“九爷你想,樱儿若不幸被选上,这世上不过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怨妇而已,你却少了一个生意合作伙伴,以九爷的才识,这笔帐怎样划算应该很清楚的吧。”果然九爷收起折扇在她额头打了一下,“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整天琢磨什么呢,这又不是做生意......”
顿了一下又问道,“你为什么找到我?不去找老十四呢?”
樱儿道,“哦,十四爷好像很忙的,老是去兵营,人影儿也不见。何况那个小毛孩子哪能和你蓝颜相提并论?”
九爷满意的点点头,神情像是受用无比(以后来的种种迹象推断,樱儿这次肯定是所托非人,九爷不火上加油极力促成才怪呢)。
没几天九爷又到了医馆,“说得晚了,名单已经报了内务府,还有十来天就要开选了,改不了。”樱儿大失所望,于是向九爷谢道,“多谢九爷。”她出神了一会儿,“不过也不重要了....”
她暗想既然已经找到了那棵树,若碰上雷雨天加上闪电,那没准就可以回去了。想到马上就可以闪人,转忧为喜。九阿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脸上神情不断变化,突然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天樱儿看到乌云密布,就早早来到那片银杏树下,坐在院墙根下托腮凝思等着雷电。等到闪电交加,豆大雨点霎时遍布整个院子,溅起高高的泥水。樱儿站起来兴奋地冲到银杏树下,张开臂膀,心里默念“准备回家,准备回家”,突然,只觉一股大力拦腰袭来,她整个人已被抱起。再回头看时,那银杏树身已然被劈出火花,不禁恼怒异常,挥拳哭着捶向那个好事者的胸膛,叫道“你干什么,放手,我要回去,都是你......都是你......”
那人还是紧紧抱住她,不让她靠前,樱儿大急大怒,猛的照准那人的手狠狠咬下,只觉得那人的手猛地抖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松开,樱儿只觉得口中一阵咸腥,再看时已经是鲜血淋漓,不禁呆了,这是耳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好受点了吗?要不要换只手再来一下?”
樱儿抬头,正对着的是八爷脸上一派温和的微笑,“马车在那里,避避雨吧。”说着不由分说,抱着她进ru马车。就着马车里点的一支蜡烛,樱儿见他手上的血已经泅泅而出,慌乱中赶紧拿出手帕,七手八脚地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口中埋怨,“你为什么那么傻不松手?”
“我为什么要松手,看你去做傻事?”樱儿低头不语,于是小小车厢中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八爷端详着樱儿,在烛光下,她眉尖若蹙,如画般的面容洋溢出一种柔和妩媚的光泽,余怒未消中又有一层淡淡的忧伤,不禁心中一荡。由于两个人衣服上都浸了雨,车厢里慢慢的漾起了樱儿身上的淡淡的花香和八爷衣服上的薰香,交织在一起,撞击着两人的神经末梢,于是气氛说不出的尴尬和暧mei。
这时,只听见车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十四已经窜入车厢,焦急的神态溢于言表,“樱儿,这是怎么说的,你难道如此恨我,定要在我为你寻到的树下自尽,好让我一生不得安宁么?难怪那天九哥说你神色不对,这几天我都叫一个哈哈珠子(满语“跟班”的意思)远远跟着,他下午开始见你在树下徘徊,吓得赶紧设法回我们。幸亏还没出事。多谢八哥,早了一步。”
八爷向他点点头,突然问道,“樱儿,你有什么不如意的事了?......你是不是想逃避选秀?”见她默然,“就算你不愿意,但这是八旗的制度,不得逃避,否则会连累家人的。”
樱儿叫道,“我不要我不要!没想到这里要倒退多少个社会阶段,竟然还要堕为奴隶,真是没人性啊没人性......”
樱儿兀自在声讨这里的落后制度,实际上是对选秀的恐惧。她手舞足蹈的拍着车厢的垫子,不知不觉,她的手从八爷腰间带下一个腰牌,捡起一看之下呆住了,只见腰牌上的铭文是一串满文字,但是反面赫然一条四爪蟒的图案,她之前看到过文秀的嬷嬷拿的四贝勒府的腰牌,知道只有贝勒可以在服饰和用具上用蟒的图案。而且旁边的字样和花纹都是极其讲究的,一般人不能使用。再想着八爷十四的排行,将前后种种事情串联起来一想,樱儿忽然抬起头,冷冷的道,“二位爷,你们既然有本事将我抬了藉、报了选秀,就一定有办法让我撂牌子。”
八爷本来想借势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