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一直以来的躲避,皆因为胆怯。
瑾岩,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如果再有一个女儿的话,就叫瑾瑜。
当时也不过一句玩笑的誓言,可是他记住了,只是记忆深埋在心里六年,很少去挖掘开来看看,是否还保留原来的光洁的外表和熟悉的香气。
其实没别人可选,只有她,证据太明显,孩子的年龄也太明显。可是他们也不过仅有一次,他还从来没想过会种下一个果。当然,现在的结果是果实茁壮成长,开始了他人生的征途。如果是这样,那么最好是她,是她最好。可是是这样的话他又太害怕,中间失去的几年几成空白,茫然的,未知的,惶恐的,一切因素却都在那一片空白中透析出来。
“爸爸你怎么啦?”
他一回头,是孩子一双清澈发亮的,好奇而又有些忐忑的眼睛。
他说:“惊呆了。”
孩子一拍小手,笑着说:“哈,妈妈说你准是这个反应,妈妈真厉害,料事如神!”
那个四字成语是他刚学的吧,说得那么嘎嘣脆!有很自豪的炫耀的情愫。
孩子的欢笑终于激起了他的好奇,他开始蹲下来,看着孩子,认真地端详着。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组合得恰到好处,精致伶俐,清俊小巧。眉毛略浓重一些,眉宇间透着一股浩然正气;天庭饱满,精神灼灼;目光清澈如水,显得炯炯有神;樱桃小嘴一点点,却极是红润有光泽。
这模样,像谁?
他在心里打着问号。
他问:“妈妈是谁?”
没想到瑾岩一脸鄙夷的样子,说:“爸爸,你连妈妈都不知道?你这样说出去很丢人的。用张伯伯的话说,一个大老爷们连自己老婆是谁都不知道,屁用都没有。”只是这孩子话说到这里,眼瞅着戴暮熙毫无情绪的眼神,突然很乖觉地冲他一笑,宣示一般地说:“我爸爸才不是哪!爸爸,你告诉我,妈妈是谁。”
这孩子,话锋转得比换脸还要快。这可是他该问的话,现在倒被人家反问,反让自己陷入尴尬境地。他心里无奈地纳罕,脸上却保持淡定,温和地命令:“手机拿出来。”
“我知道你要给妈妈打电话,里面没有妈妈的电话。”
反应也极快,他得耐着性子解释:“刚刚妈妈不是用她的手机给我打的吗?”
“不是的。”瑾岩摇摇头,又解释道:“妈妈只麻烦你一个月,她要去上海学习了,学习完就来接我回家。”
他的神色有些怅然,眼睛里是小心翼翼的探寻,有些纠结的,为难的,挣扎的,踌躇了一小会,然后才大着胆子说:“爸爸,你就不能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吗?”
戴暮熙摸不清心里什么感受,只能起身来往玻璃门走去,顺便跟瑾岩招手:“跟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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