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吃饱睡好的人精神就是好,歆玥精神抖擞的坐在马车里,一点都不觉得颠簸,反倒是抱着睡着的昭灵的妩娘,秀美的脸庞上浮着些倦色,细长的眼眸下围了一圈青色,歆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两个是吃饱喝足了,却要累得妩娘和燕羽陪他们赶夜路回去。
出发的时候她也赖在床上不想起來,但是公子一个魅惑的眼神飘过來,她就立刻有了危机感,二话不说拽着衣服就在被子里穿起來,她才沒有那个胆子再公子面前穿衣服!被子外面,公子柔声说着:“今晚委屈一下,在马车里歇息吧。”
歆玥甚是奇怪,“刚才你还沒有说,我们为什么要连夜进城啊?明日回城,有什么区别吗?”
公子在看着那隆起的一团被子,臆想着她在被子里面笨手笨脚的穿衣服的模样,颇有些兴趣的说着:“等到明日,你是想直接去司空凌府上喝茶么?”
一听到‘司空凌’这三个字,歆玥就像被人扎了一针似的,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來,“他怎么敢?安禄山眼皮子底下动你,他又沒疯沒傻?”
王龙客催促了她一声,“我们今日大摇大摆的住进这家客栈,有多少人?”
歆玥转了转眼睛答道:“前前后后好几辆马车,你的贴身随从有几十人呢!”
他失笑,走到床边替她穿上鞋子,幽幽说道:“今晚走的,只有一辆马车,两匹马。”
歆玥凝视着那双墨瞳,心里说不清的五味陈杂,他那么聪明,在他身边总是安全的,不论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会保护身边的人,决不让她们受到伤害。
马车辘辘远听,前方两匹马上的兄妹二人踏着月色默默行走着,燕羽有些困顿,毕竟是有武功底子的人,赶夜路早已习以为常。王龙客看着月光下那张白净的小脸,他恍惚觉得有些陌生,他疼爱了十八年的妹妹,不再稚嫩,不再是有事情就躲到哥哥身后,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了,而自己,又该怎么呵护她今后的人生?当她知道一些事情的时候,她会不会恨他这个哥哥。
两人的马匹挨的极近,王龙客抚上燕羽的后肩,浅浅一笑,“妹妹,累了就回车里睡吧。”
燕羽转脸对他甜甜一笑,脸颊上两个梨涡荡漾开來,“哥哥,我还是在外面陪你吧。反正还有几个时辰就可以回家睡觉了。以前跟哥哥一起赶夜路,一点都不困的!”
王龙客踌躇半刻,犹豫着问道:“燕羽,以后,你会.....恨哥哥吗?”
燕羽怔肿了好一会儿,在月光下显得特别明亮的眼睛盯着王龙客,才握了握他的手说道:“哥哥你在瞎想什么呢?你是我唯一的哥哥,我怎么会恨你呢?”
王龙客扯了扯嘴角,“沒什么,你去睡吧,去把车里偷懒的那人叫出來!”
燕羽不住的拽着缰绳大笑,对着王龙客眨了眨眼睛,便掉转马头向后走去。大约一刻钟后,王龙客听到身后‘哒哒哒’的马蹄声靠近,俊朗的面容上漾起一弯新月。
“公子,我來了!”歆玥清甜的嗓音在身侧响起,若林间有风轻柔,如山涧有泉流淌,王龙客朝她缓缓伸出右手,歆玥大方的将左手放在他掌心,美艳的脸孔染上几丝月华的光晕,清秀绝俗。
寂静的路上沒有任何声响,只有那一双交握的手,在静谧的夜晚紧紧相连。
司空凌身后跟着沐辰,沐辰不经意间瑟缩了一下,司空凌周身的低气压让他不再靠近。
“不是说他们昨日才來吗?!”司空凌遏制着自己说道。
周围是跪了一地的随侍,和瑟瑟发抖的精精儿,“我.....我昨日睡得沉了,今早醒來,公.....公子他们已经不见踪影。现在,怕是.....早已经进城了!”
司空凌指着精精儿,“要命的就给我滚回去看看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可,可是公子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现在,他还不会杀了你。”沐辰在一旁冷冷说道。
精精儿张着大嘴,“可是,公子的眼里可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
沐辰将宝刀放在身侧,嘴角上扬,“所以你可以趁着你身后还有羊先生的时候,好好考虑如何在他手里活命。”
精精儿身后的冷汗打湿了好几层衣衫,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再回到王龙客身边,提防着他何时会一扇子带走自己的脑袋。
清明的院落里,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只有一张小叶紫檀桌前,独坐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他的身旁伫立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身青色长袍,面色凝重,他开口道:“公子,此次恐怕真的触怒了安禄山,司空凌敢如此嚣张的带禁军出城拦截你,他竟然默许。”
修若俊竹的手指一下下的敲击着桌面,王龙客闭上双眼,鸦羽般的睫毛下看不清的神色,良久,他缓缓开口,“何叔,你累了吗?”
那被他称作何叔的男子身体一僵,半晌竟未答话,应该是他不知道该如何答话,面前的人,是自小便聪明绝顶的小主人,他与他的父亲是生死之交,替他的父亲照顾他,可这一路走下,他早已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他强大到可以照顾他想照顾的任何人,除了......
他照顾她的代价,付出的太大。
他浅淡一笑,“原來是公子累了。”
王龙客低低笑着,“什么都瞒不过何叔!以前倒从沒觉得过......”
他沒有说完,何叔接着问道,“沒觉得过自己会厌倦这追名逐利的道路,甚至有些想放弃了!”
他猛然睁开双眼站了起來,双眼直直的盯着他,大声叫道:“我沒有!我从沒想过要放弃!我不会放弃!我多年经营......”
“果真沒有吗?自从看见了歆玥郡主被王府暗杀,她在外飘零,她再次回到你身边之后,你真的沒有想过吗?”何叔从容的打断他,一一道出。
他看见了预料中的他的挣扎,在情感与名利之间的挣扎,在违心和顺从之间的挣扎。
“他们若是看见现在,会有多生气?”他转身对着窗外,透过敞开的窗户,可以看见清晨的花儿正在凋谢。
何叔上前走到与他并肩,沒有刚才一站一坐的肃穆的气氛,而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淡定道:“他们只希望,你过的舒心。”
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被剥夺了做个无忧少年的自由,王府是他踏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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