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累6诚睿了。她欠他的已经够多。
医院打电话给6诚睿,告诉他说绣云嫂要出院的消息,6诚睿匆匆赶往医院,哪知道还是晚了一步,绣云嫂已经带着儿子离开了。
看着空荡荡的病床,6诚睿叹了口气,却也没有深究。绣云嫂的脾气他知道,她总是不愿意受人恩惠太多,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找他。
假如她早点把被陈水发骚扰的情况告诉他,他早点采取行动,也不会造成那天的局面,只能说,有时候事情闹到不可开交,很大程度是因为没有及时处理。
然而,他在这件事上也确实是无能为力。
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他竟然走到了招待所楼下,这几年间,他曾经不止一次来到这里,每次都只为望一望那扇窗,幻想着她会在窗前出现。
这一次,当他抬头的时候,奇迹真的发生了,果果正站在窗口看天色。
她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对,仿佛一生那么遥远,他们无法向对方说出心里想说的话,只能就这么默默的对视着。
心口一热,6诚睿用哑语比划了几个手势,果果看到他那个手势,泪水夺眶而出,多想就这么飞奔下楼,可没等她动,他已经转身而去。
看到果果走过来,还轻拭着眼角,傅桐的视线从电视上移到她身上,不禁有些好奇,走到窗口去看,却只看见6诚睿远去的背影。
“小诚怎么没上来?”傅桐有意问。果果道:“也许他觉得没有必要上来吧。”“他知道我们明天走。”傅桐观察着果果的表情。
果果惊讶道:“你告诉他的?”
这两天里他几乎是形影不离的陪着她,不管她去哪儿,他都会不放心的跟着,仿佛生怕她会去见6诚睿,他是什么时候把他俩要走的消息告诉6诚睿的呢?
“对。我不希望他再继续纠缠你,你俩的缘分尽了,果果。”傅桐镇定的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会来,会说那句话,果果伤心之余又有些恼火,无声的瞥了傅桐一眼。
傅桐自然能领会她这个眼神里包含的意思,看着她,“你想清楚,我和他不可能永远摆在你面前任你选择。”
果果无声的越过他,开门出去了。
在基地里转悠了半天,终于还是走到了6诚睿宿舍楼下,看到他房间的窗户紧闭,猜到他不在家,摸摸口袋,出来的匆忙,连手机也没带。
等了很久,没见他回来,不禁想起之前傅桐的话,心头一阵压抑,看来自己和他之间缘分真的已经尽了。
信步往女兵中队的方向走去,果果跟门口执勤的女兵打听南珂,却被告知,南队长早已调离了北港。
张大山走了,江瑟瑟走了,南珂也走了……原本那些熟悉的人,个个都走向自己的天地,而留在这里的人,注定孤独。
果果漫无目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恍惚发现周围的景物有些熟悉,才发现这里正是那时她和6诚睿、傅桐、顾藻一起吃饭的那家饭店所在的地方,注目看去,那家饭店已经改换了门面。
望着天空,幽幽的叹息一声,是真的都过去了,什么都没剩下。
果果和傅桐离开北港当天,车在高速上还没开到机场,就遭遇了罕见的暴风雨,出于安全考虑,只得返回基地等待天气好转以后再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一场强台风光临北港,把天地都席卷在狂风暴雨之中,连续两三天高强度持续降雨,一次次刷新警戒水位,让这个海边小镇遭遇了几十年难遇的洪水。
附近的农村几乎都被淹了,好几万人围困在洪水中等待救援。
基地方面接到当地政府请求部队支援的电话,立即组织官兵连夜帮助村民撤离,海6空部队能调动的力量全调动了,以期渡过雨大风急的台风之夜。
6诚睿的停职命令刚刚执行了不到两天,上级就不得不撤销了停职决定,让他带队去抢险救灾。
眼看着风雨不停,傅桐倒没什么,果果却有些坐立不安,不时的跑到窗口去看,企盼着风雨能小一些,那个她牵挂的人在外面能平安归来。
她活了二十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暴风雨,明知道这种台风造成的灾害天气在北港的夏天每年都会发生,依然放不下心。
在招待所餐厅吃饭的时候,果果也是心不在焉,吃了几口就推说不饿,早早离开,回房间去了,哪知道她刚回到房间,就接到纪康电话,对方告诉她,小诚受了点伤,已经被他们送回来。
果果一听这话,急道:“他伤得重不重?”纪康怕她担心,忙道:“不重,护送村民的时候遇到山体滑坡,他不小心滑落到山下,腿擦伤了。”
果果稍微放了点心,又疑惑:“他怎么那么不小心,会滑到山下?”
纪康这才道:“他心情很差,碧水湾也被水淹了,绣云嫂刚从基地医院回到那里,母子俩就被水困住了,我们去得太晚,救出了东东,却没来得及救出绣云嫂,她被洪水卷走了,下落不明,只怕凶多吉少,6队特别自责,再加上这两天忙着到处救人,也没有休息好。”
“绣云嫂被洪水卷走了?”果果眉心微蹙,担心6诚睿的伤势,更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纪康听出她语气里的关切,乘胜追击:“他昏迷的时候一直叫你的名字,所以我才会把他受伤的消息告诉你,果果,你来不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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