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日子,我天天往东厨宫跑,但也十分注意青华的动向。因为若发生“我的厨艺学好了,青华却与别的女仙跑了”这等后院起火的大事,必定要叫二哥笑掉大牙。
据绮玉来报,青华每日虽过得十分忙碌,却也十分简单。他一般早上在妙严宫的正殿接见各路仙者,商议**八荒的大事,下午则在书房批阅各种文书。他偶尔会出去一趟,但基本不过半天就会回来,闲暇时便在宫后的亭台水榭煮茗抚琴。
我方打算往东厨宫跑被青华的小仙侍堵住,便是被带到这处水榭来。我虽嫁过来半月有余,但因着忙于跟司灶神君学厨艺,还没有将青华的妙严宫好好逛上一回,而这处的水榭,我亦是第一次踏足。
目光所到之处是一大片粉红的芙蕖花,田田荷叶间,穷天极地盛放,仿若等待了万年般急迫。微风过处,满塘荷叶轻摇,吹起几缕仙雾缭绕,又惊起几只仙禽,清啸着往宫外的蓝天碧云刺去。一阵荷香袭鼻,我仿若能听到芙蕖花们窃窃的嬉笑声,荷塘里鱼儿的低低议论声。
在丹穴山与山林为伴了三万年,没想到这妙严宫内小小一隅,竟然有如此湖光风景,我有些发怔。而正在此时,我听到身后有人唤我:“阿妩,你过来。”
我转过身,便看见一身玄色衣裳的青华正卧坐在水榭中望来。水榭是建在小湖中央,满塘的芙蕖衬着他轮廓分明的面庞如同一块剔透的美玉,他手里状似随意地拿着一本文册,微眯的眼线中,一道浅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这道目光,伴着懒懒一声“阿妩”,我只觉得我的心颤了颤。然后,我便不由自主地迈开步伐往水榭走去。
待走到水榭,他已直起上身,目光仍落在我身上,但嘴角挽着一个浅浅的弧度:“这些日子,我有些忙,你方嫁过来,我便冷落了,实在不好意思。我见今日风光正好,便找你来聊聊,不晓得有没有打搅到你。”
他的声音不温不火,听不出疏离,也辨不出刻意亲近,听着十分让人舒服。
我随着他的话,环扫了一眼这满池芙蕖花,连连摇头:“不打搅,不打搅,倒是让帝君您费心了。”
我话方落,青华突沉吟了一下,而后,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文册上轻轻敲了敲,说道:“你以后还是唤我‘青华’吧。”
“诶?”我有些抓不到头脑地望他。
青华却似乎丝毫没瞧见我的迷惑,眸中划过一水浅浅笑意,他转开头,望向不远的天空道:“我让你瞧一样东西。”
话落,他宽大衣袍一挥,一袖荷香带着一流白辉闪过,前方的碧天长空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鸣叫声。
然后,我便看见一只色泽艳丽的大鸟从那处如一只纸鸢般掠来,站在了青华的身旁。它有三只足,鸟首为赤色,若挺直脖子,身长与青华相去不几,全身的羽毛油光发亮,一双如墨玉般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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