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合门离去,只留一个红艳艳的修长身影晃着我的眼睛。
我不太确定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我至少读出了两层:他知道我是带有目的嫁他,但他并不如何介意,且会鼎力帮我;他对我印象不错,想与我和平相处这一百年。
若真是这样,我觉得我喜欢的这个神仙,他着实太有胸襟了。换做其他任何一任神仙,若娶个觊觎自己仙法且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妻子,就算不虐待她,也必定不待见她。
青华这么好,我觉得我如果不把他追过来,实在太对不起待在二哥身边的这两万年了。
可我虽然实战经验十分丰富,这里却不是我与二哥的丹穴山,如今人生地不熟,还加上形势如此不乐观,我觉得压力十分之大。
十分有压力的我卸下一身嫁衣,梳洗一番,便独自躺在床上想办法。我翻来覆去琢磨许久之后,突然想起了天府宫的司命星君。
自两万年前我阿爹不再将我带去天界之后,我与天上的神仙便越走越远。可这么多越走越远的神仙中,独独司命星君是个例外。这便要归功于我们初次见面太过惊世骇俗。
之所以说是惊世骇俗,是因为我觉得这世间大抵没有比我差点没命来得更加震撼。
我记得那是我最后一次上天界,阿娘把我打扮得十分喜气,二哥在旁边笑我胖敦敦得像人间里的那个年画娃娃,身后的阿爹则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便拉着我,招了一朵云,往天界的天火渊飞去。
我晓得那天如此隆重是天界要举行万年一次的祭火礼,祭得是上古女娲娘娘炼石留下的天火渊,**八荒主神都要出席。据说那天火渊常年烈焰灼浪,凡人进方圆百里便会灰飞烟灭,便是神仙掉进去,也会落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我晓得祭火礼如此隆重,却不晓得这礼如此无聊。我端着望丘女君的架子在阿爹身旁坐了两个时辰,前方的老天君仍然在兀自清唱祭文,众神在后跟着念念叨叨。见没人注意我,我便偷偷从主神的位置上退下来,想找个偏僻点的位置插科打诨。
我偷瞄了一会,瞧见右边的渊边坐了一个身穿蓝衣的仙者,他拿着一把折扇挡着嘴,眼睛正瞄着他手中的一个小本子,时不时能见他肩膀轻颤,眼睛眯成一条线。他的样子与二哥一样好看,但是脸上那表情的猥琐程度相较二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时的我着实没有多想,我觉得那边没有几位神仙,实在是个好位置。而且,我十分好奇这位蓝衣神仙手里拿着是何东西,为何能引他如此不要斯文。
于是,我小心翼翼往右挪。挪着挪着,我终于挪到了他身边,可他仿似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仍然专心致志地看,那表情还越来越不斯文。我实在是好奇得不得了,便终于忍不住凑向他怀里的本子,谦虚且小声地问:“哥哥,你看得是什么东西?”
“啊!”
然后,我听到一声尖叫声,我的身体便向后方的天火渊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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