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邵家,邵太夫人完全是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皇上直接把邵家的爵位收回去了,说是暂时,也没说什么时候给,那这邵家的爵位岂不是就如此没了?
也许此时的太夫人才真正的认清楚,这不是先帝在世那会,也不是顾将军还在世的那会,如今太平盛世,武官已经没有这么大的话语权了,她原本为那几个德高望重的大臣,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大臣,却适得其反,根本没有争取到什么。
这样的结果太出乎他们的预料了。
太夫人没想到,邵大老爷同样也没想到,丁忧三年,难道就是要这么可笑在在邵府中过去,他在邵府出生,是邵家长子,外祖家可比他们的好太多了,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
可再不满意皇上的决定又能如何,他们还是不敢提出分家,分了家,这邵侯府算是一分为二,这爵位就再也要不回来了...
转眼就是过年,邵家上下因为这爵位的事情更显沉闷了,大房郁闷着,三房四房也会主动去热闹,因为孝期内的缘故,林清苒这第一年,没有回林家拜年。
孝期内怕冲撞了别人,红白喜事本来就对忌讳。
大年三十邵家这团圆饭后,各回各院安生的过自己的新年,林清苒第一次觉得这年过的太不是滋味了。
别看这一家子人丁旺盛,大家大宅里人情味寡淡的很,各房各院都是关起门来,身在一个府邸,就像是住在一个小城里,出了自己院子就是路,素日子的交流不多,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长辈之间有仇的,后辈的就亲热不起来,更何况如今大房二房已经是闹的明面上的僵。
只不过年刚过出,太子府发生了一件大事,把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太子府年仅两岁的嫡次子在年初七上午,夭折了。
新年刚过出就遇到这样的大事,是有多不吉利,死的还是皇上的亲孙子,更是惹了人心惶惶,从太子府里传出来的消息说,这小郡爷不是病死的,也不是摔着磕着,是被毒死的。
皇上盛怒,派人调查,从小郡爷身边伺候的人到太子府中负责膳食的,进出过那些人,统统查了个遍,还没查到凶手,却又发现了个惊人的,这下了毒的吃食原本是给给太孙的,小郡爷嘴馋,太孙疼爱弟弟,把吃的给了弟弟,却不料毒死了小郡爷。
若说要毒死小郡爷别人还能想是太子府里妃子的争斗,可要毒死太孙,这直接就升格到了皇位继承人的争夺。
人人都知道太子到了这岁数还是不被皇上喜欢,立太子是因为嫡长,皇后所出,但太子资质实在平庸,可以说不算是个合格的继承人,可他的长子,太孙却是个聪明伶俐深得皇上喜欢的,皇上经常会召他入宫。
皇上正值壮年,如无例外这还有许多年的皇帝可以做,完全可以等太孙长大,太子是嫡长子,太孙可是嫡长孙,合情合理的皇位继承者,若要下手,是得趁早。
开年的这一个多月,因为太子府小郡爷的夭折,洛都城时时刻刻都有人在调查,太子府的人清了一批,连带着太孙和两个小郡主身边的人都换了,直到二月中,诸多的蛛丝马迹中找寻出了一些证据。
这些证据,指向了内宫中一个不算出名的宫妃,身居五品婕妤,一年多前怀过身子,却意外小产,小产的缘故据说还是冲撞了当时才三岁的太孙。
这个婕妤自己摔了一跤后五六个月的身子没了,还是个男孩,她这就把太孙给恨上了。
后宫中能怀上孩子,并且是个皇子,做生母的母凭子贵,少说也得往上升两级,这一冲撞太孙没事,婕妤因为避让没了孩子,作为太孙的亲祖母,后来皇后对这婕妤也是多有关照。
只不过人没有因为这关照感激,还恨着没了孩子这件事,想法子找机会要让太孙一命抵一命,在皇后身边跟了好久,买通几个有可能被派往太子府侍奉的宫女,找寻机会在太孙的吃食里下了毒,却没想太孙这个乖孩子,疼着自己的弟弟,见弟弟喜欢,就先让给他吃,小郡爷喝了后,没有隔一会脸色发青口吐白沫,等太医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都是在抓到这些人的时候招供出来的,而这陈婕妤也直接,最后被带来的时候,等着所有的证据一摆,她就直接认了,赖都没赖,也没为自己辩解。
按照陈婕妤死前的供词,没毒死太孙虽然很遗憾,但是毒死一个太子府的小郡爷,毒死太孙的弟弟,也算是为自己的儿子报了仇,足够抵命了。
陈婕妤最后是饮毒而死。
所有的证据查到了她这里似乎就是终点,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事情还没这么简单,陈婕妤一个五品的宫妃,深宫中能有多大的能耐买通皇后选的要送去太子府的宫女,又能有多大的能耐去找这么厉害稀罕的毒出来,这上上下下全部抓起了牵连上的有二十来个人,她还一点都没靠自己的母族陈家。
所以这件事没有因为陈婕妤的死而停止,只不过这查案从明面转到了暗处,到底最后还能揪出多大的一条尾巴来。
此时已经是二月底了,群臣上朝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
皇上没了个亲孙子,查出来的结果还不是很满意,于是皇上的情绪更加难测,上朝时候看到不顺心的奏章了,谁犯错了,那都是直接砸奏章的事。
恰巧年初,遇到雪灾的地儿都在重建,随着天气回暖,开春病疾多,各地报上来的病症和重建情况不仅人如意,一连数天,皇上的脸色都是阴郁着的。
本来还想趁着年初这开春之喜,把邵侯府爵位的事再提一提的那几个老臣,经过这些事后,就再也没敢添这把火了,烧到自己头上亏的还不是自己...
邵家这边,已经过了百日,除了两位守孝三年的老爷外,其余的人都退了这百日戴孝,换上了素服。
三房那四夫人的身子已经八个多月了,三老夫人早早的寻了稳婆和奶娘,这日下午,林清苒受邀到余氏的屋子里陪她看绣图。
那都是绣在肚兜上的绣图,孩子出生已经是四月了,出生几个月后很快就是热夏,余氏指着几个喜欢的对林清苒说道,“你给我的那些布,我给孩子做了几身衣服,这还余下不少。”
“绣帕子也好。”林清苒在邵家走动的,除了三房这边余氏会时常差人来请她外就是二房还没出嫁四姑娘偶尔会来沉香院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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