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天子者，父事天
“父亲！”眼看商仁再受一击，商孝天睚眦欲裂，痛彻心扉。
听到商孝天的呼唤时，商仁又砍断了另一人的脖颈，才回过头来望着他，带着微笑，似欣慰，一如他刚才从床上起来时的样子。
现场寂静无声，像是被冰封了时间，商仁的嘴巴蠕动着，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直直的倾倒在地，砰地一声重响，将这个世界再次唤醒。
没有一个人听得清他在说什么，只有商孝天耳边回荡着六个字：复国梦，死不休！
一遍，两遍，万遍，无数遍。
直到商孝天的脑海里只剩下这六个字在来回缠绕，“啊！”的一声怒啸，先天印玺再次在商孝天的头顶上方聚起。
这一次，紫中带红，血的颜色，鲜艳欲滴。
商孝天一把睁开商素言的阻拦，扑倒在商仁正在渐渐衰老的尸体身边，抱起他的脑袋，轻轻的亲吻了一下额头，然后便将嘴巴移到了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合上了他的双眼。
他能冲过去，并不是因为商素言不想拦他，而是因为拦不住。
商孝天之前放出印玺，商素言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只是同样对它的等级感到好奇；但是这一次却感觉到了压制——忍不住想要臣服的压制。
不只是她，屋中的所有人都有这感觉，包括已经开元成为修士的风不定。刚才商孝天过来的时候，他没有下令动手杀他，便是因为这种压制，来自心底的臣服，和不明来由的恐惧。
但是他马上就不得不下令了，因为商孝天摸起了商仁的双刀。
他的眼睛赤红，布满血丝；长发在印玺的作用下也染上了一层血色，虽然被发带扎的一丝不苟，但还是给人一种狰狞。
商孝天走进了战圈，没有说一个字。他走得很轻，一步步走，几乎没有声音，但是却有一柄柄大锤一下下轰在人的心口。
提，抹，砍，劈……一朵朵白色的刀花快速绽放，又快速凋零；然后便是一朵朵血花；而在刀花和血花的掩映中还有一种花在绽放，璀璨，鲜艳，诡谲……但这种花常人却未必能够看见。
花的名字叫做生命，生命之花。
这是商孝天第一次杀人，之前在地球上，他连只鸡都没杀过。但是此刻他并没有什么不适，因为他的脑子只有六个字；而手上只有一个字——他现在与其说是发了疯个人，倒不如说是个上足了弦的机器，机械单调而又充满效率的重复着一件工作——杀
那些被杀的人不是没有想过反抗，拼死一搏，但是连风不定尚且感觉到压制，他的那些属下自然更是土鸡瓦狗一般。
商孝天现在是种什么境界？不知道。
但是绝对不是煅骨初期，因为已经开元成功，成为修士的风不定也只是一刀，便被切下了那颗硕大油腻的头颅。
但是诡异的是，风不定的脸上挂着笑，也不知道在笑谁。
屋中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点，因为随着风不定的头颅抛起，商孝天也扑倒在了地上。
……
白，明晃晃的白色。白色的蜡烛，白色的光，白色的帷幔，白色的孝服。
这里是山寨的议事厅，或者说是灵堂。
因为灵位上的那个人是寨主，所以议事厅便成了灵堂。灵位前的祭品不是三牲，而是一颗肥腻的头颅。
灵堂里只有一个人，是商孝天，他铁青着脸跪在商仁的灵位前。
此时距离商仁身死已是三天之后。
三天前，在剁下风不定的脑袋后，商孝天便昏迷倒地，沉睡不醒，一睡便是三天两夜，清醒后，问清了商仁的灵堂所在，便跪倒了现在。
“孝天，节哀。”外面进来一个人，是宋智和，一如往常的拍了拍商孝天的肩膀，。
商孝天没有动，但是说了话，“你在哪里？”
“藏书楼。”宋智和当然明白孝天问的是商仁被害时，他在哪里。
“你不知道风不定要造反？”商孝天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变化，“还是没有听到镇山钟响？”
宋智和也在商仁的灵位前跪了下来，“知道，而且还在一直看着。”
“那为什么不来救我们？！”商孝天的声音依旧平淡不惊，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宋智和向着商仁拜了一拜，却是答非所问，“不仅我自己没有来，而且还拦住了正要赶来的吴夫子。”
“为什么！”声音还是平淡的，但是他动了，像是休眠的火山终于积蓄够了能量，腾地站起，拔出刀，架在宋智和的脖子上，商仁的刀。
“因为他死得其所。”宋智和也站了起来，指着商仁的灵位，向着商孝天大声咆哮，然后又很快回复了平静，“这是寨主给你的。”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到商孝天手里，信封上写着六个字：孝天吾儿亲启。
商孝天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信，连宋智和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清楚，隐约记得他在临走时好像叹了口气，“你难道还不明白素言为什么拦住你？”
商孝天轻轻坐在了蒲团上，颤抖着打开了信封，就好像是商仁的声音就在耳边：
“殿下即已看到这封遗书，那殿下必然已经结成了先天印玺，微臣也必是已经捐躯，还请殿下万毋悲伤，以复国大业为重。微臣一生忠孝，能为殿下尽忠，实为大幸。
“微臣商仁，原为御前侍卫统领，十八年前天降异相五星袭月，逆臣王莽假借天命欲行不轨，圣仁天子迫于形势只得从他。但是那逆贼生性乖戾，天子怕他将汤王子嗣屠戮一空，便命微臣率领数十忠心大玄的部下护送殿下逃出玄都。
这便是殿下的身世，而微臣现在要告诉殿下的，则是微臣为何要在这智亭山落户。
先帝命微臣出宫，护送殿下是其一，其二便是找寻汤王密库。
据《宗典》记载，商洛为商氏祖地，汤王陛下承接天命一统天下之后，便将天赐九宝尽封于商山之内，以待天地大变。只是这商山广大，微臣又身微福薄，搜寻数月毫无所得，于是便着了一个山头落了户，便是今日的双刀寨。
殿下乃汤王嫡脉血裔，洪福齐天，若是努力，必能寻到这九宝，复国大业也必将事半功倍，切记切记。
当今天子虽也是先帝子嗣，却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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