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多找了几把想腌起来,去集市上换点儿东西。”
才开春,连草芽都没有完全冒出来,有些野菜却已经顽强的开始生长,不过找起来格外费劲儿,一般很少有人会去挑,而况绝大多数人家窖里还藏着冬日剩下的菜。
“吃!吃!”
背篓里的糖球叫了起来,口水留了老长也不知道擦一擦或者吸回去。
银花把糖球抱下来,拿帕子帮他擦干净下巴。
去年冬天的几天几夜高烧把这孩子的脑子烧坏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银花把已经放的不那么烫的糖包子揪了一小块下来,“来,伸手自己拿着。”
糖球只把嘴往前凑。
“手——”银花慢慢说道,把糖球放在椅子上,拉着的手往前伸,“另一只也伸过来。”
银花示意了几次糖球才回了,把两只手都伸到面前。
“像这样。”银花把两只手拢起来做了个示范。
糖球笨拙的试了几次,把两只手靠在一起。
银花把三分之一大的糖包子放在他的双手里,“对了,糖球很厉害,吃糖包包。”
糖球傻兮兮的笑了起来,低头舔+了一下,脸上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甜!”
“对的,是甜的!”银花慢慢说道,“你们也吃吧!”
小燕还想坚持,坛子却已经咽着口水伸出了手。
银花把剩下的大半个一分为二递给他们姐弟俩,趁着他们吃东西的时候,仔细的把做腌菜的方法跟小燕说了一遍,重要的地方都刻意强调好几遍。
“……去小集换东西还好,要是想去县城换钱,就要挑齐整的,腌的时候也不要胡乱往坛子里塞,一把一把整齐的放进去,坏的歪的都挑出来自己吃,这样酒家掌柜才能看得上……”
小燕连连点头,吃完了小半个糖角子后把手上流的糖汁舔的干干净净。
糖球人笨拙,把一点儿东西啃得乱七八糟,吃的糖水满嘴满手都是。
银花暗叹了一口气,“你们平日里对小弟弟要耐心些,跟他说话慢慢的,有的事情你们慢慢教糖球还是能学会的。”
小燕点点头,看着不是咧嘴傻笑的小弟眼圈就一红。
“我晓得了,师母我们先走了!”
“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啊!”
小燕连连拒绝,一把抱起糖球就直往外走。
“等一下,再拿一个糖包子回去……”
“不用了,师母!我们有吃的!”
说着,人就已经走远了。
银花这才敢把一口气叹出来。
今天是屋子竣工的日子,银花蒸了糖角子,还把用盐腌了几天的肉都拿出来,一人分了半斤。
大家走的时候比拿了工钱还开心。
麦子已经快一岁了,在屋里呆不住,总想叫人抱着出来走,或是扶着他自己走,不一会儿就在屋子里“啊啊”叫了起来。
何传礼与文年安哄不住,直喊银花。
何家俊本来在旁边屋子里看书,快步走过去把麦子抱了出来。
“我们麦子又想出去玩了啊!”
“啊!”麦子叫了一声。
“我们去叫你奶奶好不好?”
“啊!”
何家骏一路逗着小家伙出了门。
银花做了好东西,总是要给何老头他们送一点儿过去的。
学堂很快就开了起来。
对于何家骏这样的童生而言,每年院试有三次,分别是三、六、九月,何家俊打算九月去试一试,因想提前去抄书,学堂八月到十一月都不开。
如此,今年束脩就是八十个铜板儿。
何家俊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遇事只会冲动埋怨的毛头小子了,既然打算办学堂,早早的就从府城带了不少笔墨纸砚回来。
这里由于交通原因,越是闭塞的地方好些东西越是贵,比如纸张之类的。
孩子们为了节约纸和墨,都是用毛笔先沾了水在桌面上学写字,学会了与何家俊看过才能得一张纸练习。
“银花妹子!”
银花抱着麦子把篱笆门打开,“金秀姐,进来坐!”
金秀姐就是虎子娘,两家关系好,以前虎子都是来跟着何家骏学认字的,今年正经办了学反倒没来,倒不是他家舍得那点儿银钱。
虎子娘今冬又生了一胎,冬日里太冷,什么都不方便,她产后大出+血也只能硬挨,命都去了大半条才活下来,家里又没什么好的滋补东西,奶+水根本不够,开春后甚至彻底没了奶+水。那孩子才一个多月,光喝点儿米糊,费钱不会说人还长得瘦弱。虎子娘每天就拖着虚弱的身体,抱着虎子在几个村子到处找有奶+水的媳妇子。
银花见她身体不好还抱着个孩子,怕她在路上出事,干脆给麦子断了奶,专门喂那孩子,也叫她能少跑几趟。
银花解开衣扣,背过身给“哇哇”大哭的小家伙喂奶。
虎子娘坐在一旁,原本咋咋呼呼的性子变了不少。
一说话就喘的难受,谁个也不喜欢多说了。
“你还是得抓两幅药吃吃,这样一直拖着可不是回事儿。”银花又一次劝道。
“这样的女人病哪有什么药可医,况且……”
……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