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但凡有一个都叫他摸去了,前儿刚得了卖牛肉的一笔银钱,乖宝又出了事,大夫说不仔细养好将来怕是会瘸了,总得留两个,还有半两银子,您拿去先还债……”银花木然的说道。
那五百个铜板儿已经数出来放在木桌上。
何老娘心里其实有数,不过白问一遭罢了。
屋外就传来何二嫂炸豆子一般的说话声。
一是嫌银花拿得少,二是坚决要何老三打欠条。
“……都是亲兄弟,我们也盼着小叔子好哩,以前就罢了,这次绝对不行,一回两回,难道叫我们大河、二柱饿死……”
何老大两口子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是赞成的。
“说的什么话,既然知道是亲兄弟……”何老娘也高声嚷嚷起来。
“够了!”何老头大喝一声,由于太激动,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就按老二家的说的办,老三家的要照看大宝,老三太不像样子,是我这当爹的没管好,这次一定要叫老三把酒戒了,我打折他的腿看他还怎么出去败!”
说完,何老头又是一阵咳嗽。
何家两兄弟当即湖回去取了银钱打发了讨债的,又请里正见证,写了欠条叫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何老三按上手印。
乡里人瞧够了热闹才一路议论着散去。
有幸灾乐祸的,有感叹何家家底看样子还丰厚的,有说那没听过的“神仙醉”不晓得是什么滋味才值一两多银子……怕这半年,村里人都有谈资了!
银花好容易哄睡了大宝,出来堂屋听老两口与两个大伯子商量事情。
“大宝撞了头又摔断腿片刻也离不得人,我想接我娘过来住几天,好把菜园子打理出来。”银花低声说道。
还有一层顾虑,若何老三真是沾了鸦片一样的东西,到时候没有个汉子怎么制得住。
“把人捆到老大家去,我就是这身老骨头不要了也先治死这个混账!”何老头拍着桌子说道。
何大嫂嘴巴动了动,终究是忍了下去——做老大的不吃亏,难道放着小叔子和断腿的侄子不管!
等银花收拾了何老三的几件衣服出来,何老大跟何老二一起连拖带拽的把人弄到何老大家里。
何大嫂收拾了收拾了一间偏屋,家里老的小的有七口人,哪里还有多余的炕。好在现在还不冷,爷几个用木板和架子简单的搭了一个板床,铺上褥子暂时让何老三住下。
何老娘烧了半锅热水给何老三端进去,准备叫小儿子洗个澡换身衣服。
“娘!娘……”
何老三突然就跳了起来,力气大得惊人,抓着何老娘直叫唤。
“三!三子,你怎么了?”何老娘手里的半盆热水“嘭”的一声落到了地上,“老头子!老头子!大文,快过来!”
“……给我,嗬——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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