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只是听说慕容絮病醒后,仿佛变了一个人,言语不留情面、做事心狠手辣、杀人从不眨眼。现下亲眼见之,不禁心神一震!
刚从柳莲身子出来的匕首,还淌着鲜红的血液,仿若刚刚饱餐的猛兽。
慕容絮随手一扔,“如此赃物,哥哥不必随身了吧?”
匕首落地一刻,碰撞之声想起,诸人皆是一惊。绍亦是呆愣了一会儿,才答,“此等赃物,就丢了吧!”
隐隐瞧见妹妹袖中的双手轻颤,绍才意识到她深埋心中的恐惧。别人都说她变了,他却不以为然,妹妹不过是披上一层刺猬的外衣罢了!
虽说小聪子也杀过许多人、也看过许多人被杀,可见眼前这原本善良的人动血手,难免惊愣一刻。久久才晃神过来,“这……这柳氏竟敢寻人代死,劳烦娘娘动手了,奴才会如实禀报给皇上!”
说罢,后视手下人一眼,“还不把柳氏的尸首抬走,切不可耽误了柳老的出殡!”
手下的太监频频应声,这才上去抬之。赔笑了几句,小聪子便回了还英阁。
下人们都在收拾行装、准备赶路。而南宫策,则是坐在长椅之上,平静与皇后下围棋。
正好一局定下胜负,皇后赢了半子。她深深一笑,“皇上心神不宁,连臣妾都赢不了了!”
他只呵呵一笑,“是皇后的棋艺见长,朕有什么可心神不宁的?”
说罢,见小聪子进来,便问道,“怎么样?柳氏救下了?”
皇后心下一震,细细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见小聪子恭首,“回皇上话,修仪娘娘玉手厉害,奴才去时,柳氏已然没命了!”
“唉!”他轻叹一声,继而向皇后一笑,“罢了罢了,咱们继续下棋吧!”
似是明白了他的心思,她莞尔一笑,“皇上这么做可不厚道,难怪修仪生气了。”
他呵呵一笑,“生气有什么?到时安慰安慰便好了!世上最易哄骗的,就是女人了!”
趁着收拾棋子的空档,皇后斜睨小聪子一眼,“你可看清了,人真是修仪杀的?”
小聪子忙一恭首,“回娘娘话,千真万确!是奴才亲眼瞧见的。”
她意味深长地笑笑,“素闻修仪温婉善良,没想到也有狠辣的时候!”
仿佛瞧出了她的心思,小聪子又道,“修仪娘娘智慧与善良并存,以往听说只是传言,传言不可尽信。依奴才看来,修仪娘娘是个绝对的聪明人!”
这话既暗示了皇后,又讨好了南宫策。只听他一笑,“朕就是欣赏她心思敏捷!如此女子,玩耍起来才更有意思!”
所谓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宫中人皆以为慕容絮已然侍寝,只有皇后知晓那日侍寝者,乃是缪灵芝。
既然她避宠,那就不是敌人了。想至此处,她又是一笑,伸手轻轻按按微乱的发髻,“修仪能博皇上一笑,确是大功。改日臣妾一定备一份大礼,嘉奖修仪的贤德!”
原以为她蠢笨无知,所以并不待见。现下看来,大有一番深意,切不可错过了这个人才!
雨过放晴,彩虹已然消逝于天际。就那么短暂,如同方才杀人一瞬,眨眼间,性命便没了。
风吹树叶的声音还沙沙响着,她从没这样不安过,双手不住地颤抖。
前世临死,她动过杀人的念头,却没曾想过自己会杀柳莲。
即便不是生母,即便她曾害过自己,她也从不敢想亲手杀了她!
陪妹妹回了梨园居,一路都没有言语,只见她的双手颤抖更甚。
忽而有些后悔,如此善良心软的妹妹,怎么能让她动手杀人?当时他为什么不把匕首抢回来?他不是说过要保护妹妹的吗?
后悔之间,他也明白,自己也不过孬种而已。当时虽说要动手,却也是双手颤抖,几乎连匕首也拿不稳,不然也不会轻易被妹妹夺去!
他都不敢为的事,她却敢!心下不禁佩服,一病几月,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使得她如此蜕变?
“絮儿,”绍敛眸,轻轻唤住她,“兄长对不住你!没能一辈子保护你!”
他总是这样,像个大男人般。慕容絮摇头,勉强一笑,“兄长如此,亦是一种保护……能保护咱们活得更久、更安稳!”
她的眸光微闪,仿若有一滴心酸的泪。
绍不禁心疼,眸色亦是哀伤,“可我想一直守护你的天真。你知道么?你的天真,你的烂漫,是其他人都没有的,是世上最稀罕美丽的!每每看你顾盼一笑,我都能体会世上最美好的一瞬。而现在,居然毁在我的手里!”
他的语气,满是自责的意味。听得她亦是心疼,“不是毁在哥哥的手里,而是南宫策!”
居然直呼皇帝名讳?!绍大惊失色,忙捂住她的嘴巴,“妹妹切勿大声,当心隔墙有耳!”说罢,才松了手,“皇上对你做了什么吗?”
每每说起这个,她总是满心的愤恨,原本颤抖的双手,也渐渐恢复了平静,“整整四年,他将我当做玩物,任其践踏我的尊严!而后玩罢,他就杀了咱们慕容一族!”
绍听得一愣,“四年?杀了咱们慕容一族?”
她的泪水满溢,嘴角却还有一分笑意,苦涩非常,“是,整整四年!不管哥哥姓不姓,我并不是现下的我,而是四年后的我。郑定五年,咱们慕容一族皆死于他手!而他,却只是高高在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听得更是糊涂,绍眉心一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神一扫四周,她才继续道,“郑定五年,我死于他手,灵魂尚存,便回到了现下。哥哥觉得神气吧?冤魂居然还能回到过去!”
说罢,取下发上金簪,“还有这个东西,是前世没有的。仿佛是一支化毒金簪,只要带着它,我便是百毒不侵。”
只听过银器能验毒,这金器化毒还是第一次听说。
一下还接受不了这突兀的事,绍久久才晃神过来,“你是说,其实你已经二十一了,只是回到十七岁罢了?天花病醒后,你便来了?”
她点头而笑,“哥哥信么?”
看她神色坚定,绍亦是一笑,“我信。打从听说你变了,我便觉得蹊跷,好端端的怎么会变了一个人,原来……原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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