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忍不住浑身发冷。
姜业华知道每逢换季,她总有那么一两天坐立不安,时时刻刻紧绷着精神,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比守卫皇城的士兵还要敬业。
每每她坐立不安的时候,自己睡的比往日早,醒的也晚。即使有些时候会手脚不受控制,可或躺或歪,尽可能的少动,便能轻而易举的不让她察觉。
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蚀骨的毒性早已超脱了沈璧非的掌控,瓷瓶里丹药的作用不再是镇毒,早已换成了缓痛的成药。按时吃药,纯属是为了让她安心,至于哪里是自己的尽头,他也不得而知。
本着能瞒一天是一天的原则,他从退位起,一直隐瞒到了现在。
看似他安安稳稳的睡着了,实则手脚末端已然没了知觉,动作全凭习惯摸索。失控的状况会愈演愈烈。早晚有一天,他会全身麻木到动弹不得。
而那恰恰是他最最无法接受的!
干坐了一夜,转天清早,玉凝初看贼一样的盯着他起居、洗漱、吃饭。终究忍不住担心,找到了沈璧非。
她清楚表嫂的来意,可姜业华再三叮嘱,不许自己说实话,自己只能装傻充愣,“你神秘兮兮的让我屏退下人,是有什么事?”
“我听说,昨儿你给他搭过脉?情况怎么样?”
“他没跟你说吗?”沈璧非嘴角一勾,轻轻一笑道,“还是你担心,他会在这件事情上有所欺瞒,隐匿不报?”
“你就跟我实话实说,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吧!”
她咬了咬牙,笃定的答道,“情况……还算平稳,毒性没有恶化的趋向。”
“真的?”
“我会拿他的命开玩笑吗?”
此话一出,连她自己都觉得汗颜。自己这不是拿他的命在开玩笑,又是什么?要是被玉凝初知道自己帮着姜业华骗她,她不活劈了自己才怪!
“你不知道,每次换季的时候,我就跟神经病一样,不吃不睡、天天跟在屁股后面盯着他。而且这两天,他一个从来不管孩子学什么做什么的人,见天追着两个孩子学东西,我就怕他是为了那个……昨晚上,昔儿还跟我抱怨呢!”
她拍拍胸口松了口气,押了口茶水说道,“不过,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看你这样儿,昨晚又没睡吧!”
见她眼圈发黑,沈璧非连忙唤进丫鬟,吩咐厨下炖上燕窝银耳百合粥,才笑着说道,“他这么不让你省心,该罚!”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是阵阵发苦。连孩子都觉出了不对,姜业华是有多着急啊!也难怪玉凝初会寝食难安,难道他真打算这样一直瞒下去吗?
纸里包不住火,迟早会露馅儿的。
“其实,已经很好了。你瞧,为了我,他连皇帝都舍得不做。”
这是迄今为止,她自认最有成就感的事情。试问有谁能让一个江山在握的男人,心甘情愿的放弃皇位,跟着自己做平头百姓?
“瞧瞧你美得!天底下除了你,没人把他当宝!”
越说她越是眼底发酸,自己是亲眼看着他俩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独独跨不过蚀骨这个坎儿,只想一想就让人觉得难过。
“别人倒是想,我也不许啊!”
“可不,你多厉害!说看不顺眼,转手就把他的女人给卖了,谁敢跟他套近乎,那不等于找不自在嘛!”
难得她兴致好,自己万别给她添堵,表现出什么。
毕竟这种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她能乐乐呵呵的过一天,是一天。
玉凝初媚眼一勾,笑的得意,“你真是越来越会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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