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零三个月以后,也就是景泰四年七月十九,玉凝初打马入宫,闯过宫阙重阁,在建章宫紫宸殿前翻身下马。
唐显眼见皇后娘娘还朝,率领禁卫军跪地行礼,闪开道路,恭请皇后入殿。
她一脚踹开东暖阁的大门,旖旎的气氛扑面而来。
姜业华盘腿坐在龙榻上,满脸惬意,浑然不觉门口多了一双睚眦欲裂的眼睛。
“唐显,把这些人给我扔出去,哪个敢抗命,就地处决,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不等皇帝反应,禁卫军呼啦啦涌到榻前,不由分说,将女子拖拽在地,扯着人就往外走。
她们都是受了皇封的宫妃内眷,出身尽管说不上高贵,可也都是好人家的闺秀,哪里受过这种粗暴的待遇,纷纷尖叫出声,“皇上,救命啊,皇上……救救我们,我们不想走……皇上……”
“凝初,你回来了!”见到玉凝初,他眼里再也没了旁的女人,跳下龙榻,张开双臂,就去揽人。
“滚开!”她抬脚猛踹姜业华的踝子骨,带了三分的戾气和七分的暴躁。只此一脚,便将执掌生杀的皇帝踹倒在地。
他仰面摔在地上,吓的嫔妃们不约而同的倒声吸气。
这个身着绯色武将服色的女子难道就是皇后玉凝初?
她不是被东秦皇帝掳走了吗?她怎么回来了?还敢对皇帝动手,非但如此,皇帝连个屁都没有!
她抽出短刀,挥刀相向,指着姜业华的鼻尖,厉声问道,“她们是谁?你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你告诉我,她们是谁?!”
“你听我说,我是有苦衷的……她们,不过是……”他嘴唇张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只问你,你把我放在了哪里!?说话,我要你的解释,姜业华,说话!”
玉凝初招手唤过一名军士,金质短刀轻轻向后一抹,身后的妃嫔立时痛苦的捂着脖颈,浑身抽搐,鲜血不住的溢出指缝,面容扭曲,双眼一翻,重重的跌落在地,血汩汩涌出脖颈,染红了榻前的地毯。
余下的所有妃嫔尽皆吓的花容失色,捂着嘴巴,竟是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任何声响。
何曾见过如此彪悍狠辣的女子,她居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皇后娘娘!有这样的主子,自己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会不会一语不合,便会丢了性命?
怀着人人自危的心态,她们悄悄收拢裙摆,无声无息的向殿门口挪去。
“都给我带下去,胆敢有人擅自跨过红照壁者,杀无赦!”
她扬手将矮桌劈的四分五裂,美酒佳肴与木头和瓷片浑成一团,浓郁的酒香弥漫开去。而对这一却,她全然没有任何感觉,只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的男人。
“是!”
禁卫军将吓?将吓的体如筛糠的宫妃各自扭送回宫。
福倌儿引着宫人将殿内收拾干净,更换了矮桌和地毯,摆上茶点,知趣的掩门退了出去。
从她一进来,姜业华就在偷眼打量。
玉凝初气的胸口起伏,他走上前来,试探着问道,“你在东秦过得还好吗?”
“你枉费心机的成全我跟夏天无,我怎么可能过过得不好?”刀尖挑起榻上的龙袍,抹去刀刃上的血迹,她随手把一团明黄丢弃在地,“我这次回来,是要跟你分分家产,算算总账,尔后给你和你那些新欢们腾地方。而我也可以带着你我的儿子,还有我和夏天无的女儿过两天舒心的日子。”
“你跟夏天无有女儿了?这绝对不可能,你肯定是骗我的!”
“我大老远跑回来,就是为了骗你?姜业华,你当我是吃饱了撑的?我拜托你收起自作多情的毛病,没有你,我照样过的风生水起!”玉凝初懒得跟他多说,不耐烦的抬眼说道,“赶紧把你的地图拿出来,咱们分家!”
“夏天无也太不仗义了!我们是打赌,他居然违背游戏规则,没他这么不上道的!”
姜业华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什么分家,只想让她冷静下来,听自己说完,“凝初,你……”
“你当我是什么?十座城池的赌注?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选夏天无不选你呢?”只要一想到自己一年多以来的遭遇,她就怒不可遏的只想杀人泄愤,“因为他从来都不会骗我,不会算计我,更加不会把我送出去,当什么交换的筹码!”
她越说越激动,锋利的刀锋距离姜业华的鼻尖不过分毫,怒气令她呼吸急促,愤怒到极致带起轻微的颤动,但凡刀锋有些许的偏移,便能让他尸横当场。
“他是我的情敌!若非这样,他怎么可能会放弃?难道要他持续对你的纠缠下去?我是你丈夫,我要让他心甘情愿的彻底放弃对你的非分之想,这又有什么错?”
姜业华压低了声音,尽可能简短的把事情解释清楚,“这么做对你是一种伤害,可我也是不得已。……只有你离开,我才能毫无顾忌的准备,去应对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一切。也只有利用你被困在东秦,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我才能按部就班的把计划向前推进。没有告诉你,也没有提前跟你商量,是我的不对,可是你务必相信,我不是不在意你,也不是不心疼,是因为我真的没有旁的办法!”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该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你这一点,姜业华,你到底要伤我几次才能明白,我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因为我没有时间了……凝初,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还在骗我!这全部都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你个骗子,彻头彻尾的混蛋!”玉凝初气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刀。
姜业华闪身躲避,单手擎住她的腕子,柔声说道,“我怎么会那这种事情开玩笑?”
“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冲天的愤怒淹没了理智,全似入了魔,一刀又一刀的劈了过去,也不管是砍在哪里,什么家具、古董、玉器、字画,他躲去哪里,刀锋就追到哪儿,丝毫不顾他是否躲得开,又有多么狼狈。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建章宫,玉凝初举着短刀紧追不舍。
所有的宫人和禁卫军尽皆束手观望,没有一个人上前劝架、阻拦,似乎对帝后这种交流方式习以为常。
谁都知道,皇上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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