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嘶喊也无。她只是咬紧牙关,强行隐忍。
几个产婆满手是血,不一会儿的功夫,几盆子温水全都变成了血水。
倒水的婆子刚走出殿门,就碰上了皇帝,不等对方俯身行礼,看见盆里的东西,他张口就吼了出去,“这怎么回事?你们到底会不会接生?”
产婆也不敢怠慢,连忙解释,“回禀皇上,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
接了这么多孩子出来,达官贵人家的老爷、少爷自己也见了不少,还是头一回见到皇帝站在外头陪着生。
“孩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可说不好,娘娘的骨缝儿就开了两只半,开到四指,婴儿才能出来呢!”
“去去去,去把太医院政找来,朕有话问他!”他哪经历过这个?婆子说的什么一概听不懂,只有耐着性子,让福倌儿去找太医。
太医院政闻讯赶来,见到皇帝慌忙施礼。
而姜业华已然等的不耐,里面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又听不见玉凝初的声音,他只觉得坐立难安,越是不安就越是焦虑。纵使十月下旬的天气,也急出了一脑门子汗。
“怎么说生就生,连点儿征兆都没有?”
面对如此白痴至极的问题,老太医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回禀圣上,这就像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没人能说的准婴儿会什么时候降世。不过,老臣倒是听说,贵人迟来,还请陛下放宽心。”
玉凝初是出了名的怕苦、怕疼、怕冷、怕热,为了这个孩子已然是吃尽了苦头。凭着那个小崽子这么折腾,她愣是没有起过放弃的念头,还很配合的呆在宫里养胎。
除了马场那回,几个月下来,她丁点儿出格的事儿都没做,实在是难以置信。
话虽如此,这小家伙绝对堪称两人的劫数,直让见惯生死、乱局的父母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耐心去对待。
直到未时,姜业卓打马入宫,闯入廊下,依旧没有孩子出生的消息。
“哥,怎么回事?这都生了半天了,我侄子什么时候能出来?”
姜业华恍若不问,眼底都带了焦灼,双拳紧握,骨节咔咔作响,眉头紧锁,额头青筋暴起,急的汗流浃背,可就是一动不动的做在廊下,目不转睛的盯着不定时开合的殿门。
很明显,他是在强迫自己冷静,才故意坐着不动。
宫人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托盘里备着饭食、茶点和巾帕,却没有一个人赶上前搅扰。
兄长业已急成了这样,他也不好在说些什么,索性坐下一起等。
产房里面,血腥浓重,玉凝初被一阵阵撕扯的痛处搅得几欲昏厥,汗珠子顺着额头往下淌,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
稳婆满手是血,几个人互换了下眼色,扭脸准备出去叫人。
“站住……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有经验的接生婆,眼见她们神色不对,玉凝初抓住床畔的产婆,剧烈的疼痛令她控制不住力道,拧的那人几乎手腕脱臼,“说,怎么回事?”
转身要走的婆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磕头,“婴儿的头虽然露出来了,可脐带绕颈四周,勒的又紧。怕只怕,就算孩子生出来,也是性命难保。奴婢想请皇上示下……万不得已之时,是保哪一个?”
“我儿子的命,我来定,轮不到你们插手。”被她抓在手下的被单被攥成了团,唇上也带了血色,“都给我回去,孩子要是有个闪失,你们都得给他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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