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看的真切,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姜荀几次三番的设计谋害,却屡屡失手。这一次他被人抬进去,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呢?
先等等看,要是天黑透了、他还没出来,自己就带人闯宫,说什么也要把人给劫出来。
想到这里,她偷偷唤来安玖和唐显,让他们带人暗中布置,见机行事。
千秋殿经过一番整饬,全然一派金碧辉煌的威严气派,与大夏时期的衰败堪称天壤之别。
金丝楠木的龙案背后坐了一名身着明黄龙怕的老者,数月不见,他平添了许多白发。即便如此,却依旧精神矍铄,双目如电,仿佛能一眼洞穿人心。
他走到阶下,跪地磕头,“儿臣参见父皇。”
姜荀将玉杆狼毫丢去案上,低声斥道,“你还知道回来?朕还以为你要在南阳安家呢!”
姜业华把一早备下的说辞如数搬了出来,“汝南一日不安定,儿臣一日不得心安。况且东秦大皇子在押,儿臣怕贸然进京,在路上会被贼人乘虚而入。到时岂不坏了两国邦交,所以才……”
“少给自己找理由!你当你爹老糊涂了吗?还能不明白你那些花花肠子?”
“父皇英明!”父亲能当面数落自己,就说明情况不是太糟。
姜荀站起身,走下台阶,俯身把人拉了起来,“起来吧!都跪了三天,你还没跪够吗?”
他能在宫门前跪地请罪,至少说明他心里还有自己这个父亲,也明白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责。
不管他是真心认错,还是装装样子,自己都得见好就收。
毕竟姜业卓还不够成熟,成长的也不如意想中迅速。想要一举攻下南周,他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所以这个时候,需要跟他缓和关系,让他为己所用。等山河稳固,再动手也不迟。
“谢父皇。”他站起身,跟着父亲转进了偏殿。
两人落座之后,宫人端上茶点,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直到殿内陷入一片静默,姜荀才沉沉开口,“荥阳城你打的漂亮,东秦的事情业已了结。江北境内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战事。只是大局初定,百废待兴,你弟弟年纪轻,朝堂的事情尚且理不清楚,军务就更是一窍不通。朕的意思,你懂吗?”
“父皇的意思,儿臣明白。”
他心里很清楚,老爷子此说纯属安抚。眼下他是有求于自己,否则断断不会如此大费唇舌的跟自己表明态势。
既如此,那就是时候启动计划了。
父子二人举杯饮茶,听了片刻,姜荀放下茶杯,把矮桌上的紫檀木方盒推去了他面前。
“朕老了,带兵打仗的事情往后就全部交给你了。”
姜业华急忙起身,跪地叩头,“儿臣谢父皇恩典!”
即便他把三军统帅的位子给了自己,也无法抹杀多年来他对自己的欺凌和利用。
自己有用的时候,便恩典丰厚。自己没用的时候,就背后捅刀子。
他究竟有没有把自己当成他的儿子,还是从头至尾只把自己当成了他建功立业的工具?
难道说他们之间只有利益的交换,半点儿亲情都没有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也就可以安心推进复仇大计,无须以他为念了!
“起来,坐。”
“是!”他按部就班的坐了回去。
酉时初刻,姜业华款步出了长乐宫,刚在宫门前站稳,王府的马车便停在了他的面前。
玉凝初拉着人上下打量,确认他安然无恙的一刻,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只见她挑帘吩咐道,“告诉下面的人,撤吧。”
“是!”安玖立刻领命离去。
“你背着我又做了什么?”她神秘兮兮的搞什么名堂,怎么连车夫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你要是再晚出来一会儿,我就带人冲进去了!”
姜业华一听就不淡定了,“冲进去干嘛?”
“救你出来啊!”
他只觉哭笑不得,扶额、无可奈何的说道,“我说玉凝初,你长没长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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