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两族不是?”
屋里的玉凝初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门外两个男人的一问一答。暗想,王朗看似普通,实则警觉缜密,做事滴水不漏。
以他刚才的反应和应变能力,绝非是一个乡村土郎中该有的镇定。
而且他家被灭掉了三族,若非放下不可饶恕的罪责,绝对不会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
看来,这个王朗是大有来头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线,只听一个女子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啰嗦什么!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璧非!”除了沈璧非,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嚣张跋扈。
“玉凝初……”未及开声,她的声音即被玉凝初噤声的动作压了下去。
沈璧非三步两步来到床前,上下打量着她,低声说道,“可找到你了,赶紧跟我回去,姜业华都快急疯了!”
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起了皮,脸上和手上都有擦伤。单从她别扭的坐姿就不难判断,她伤的不轻,而且行动不便。
否则以她的脾气和身手,怎么可能会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坐以待毙,万一冲进来的是别人呢?
“你看看这个,是不是那个东西?”
玉凝初避开她探寻的视线,把丝帕塞进她手里,满是期待的说道,“还有这些,都是长在它七步之内的,你也一道看看。”
沈璧非一一看过那些药草,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蚀骨草,但草药的特征跟医书上记载的几乎完全一致。
她眼底一润,颇为动容的说道,“你真的是为了找这个……”
玉凝初望见她眼底的水光,不觉鼻子一酸,却又不想被她看穿,便随口打趣道,“要是没有那只该死的飞鹰,我且不会落到这步田地,让你有机会看我的笑话!”
“回去我就厚葬那只死鸟,可得好好谢谢它!”
听到这里,她抬手就打,不料一抬胳膊,就疼的她直冒冷汗。
“你伤到了哪里?我看看!”把草药揣进怀里,沈璧非扶着她躺好,掀开被子,才发现她的肋骨、腰侧和后背被几块木板固定住。
解开白布,透过木板的缝隙向内窥探,能隐隐看见她身上被摸了一层黑黢黢、黏糊糊的药膏。
她把手捏起一小撮,放在鼻端轻嗅,立时愕然,赶忙利落的绑好木板,挑帘冲出去,连拖带拽的把郎中拉了进来。
不等人家开口,她俯首便拜,双手递上自己的腰牌,“小女子沈璧非,见过师伯。”
“你是我师弟沈崇宣的女儿沈璧非?”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过药王门的腰牌,才敢确信。
沈家虽是医药世家,但到沈崇宣从药王门学成还家,才得以发扬光大。
药王门尽管历史悠久,可门徒凋零,传到上一辈,只有王朗和沈崇宣两个人。
十年前,太医院政王朗因后宫争斗而获罪,即使他本人在逃,也被相国姜荀判处诛灭三族的极刑。
后来小皇帝高启登基,大赦天下,王朗才被免除了罪责。
“我刚才看到接骨的黑膏,才知道是您救了她。”
沈璧非收好腰牌站起身,略带悲声的说道,“当年您出事之后,我爹派人找了很久,一直没有打听到您的下落……”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倒是这位姑娘伤的不轻,得赶紧送回去好生调养。”
“我就是来带她回去的。”
他是沈璧非的师伯,一定本事了得。要是他肯帮忙,兴许能早日制出解药。
玉凝初忽的扯住王朗的衣袖,眼巴巴的望着他,恳求道,“郎中大哥,求你救救姜业华吧。他爹给他下了蚀骨,现在毒性已经进入了经脉,要是再制不出解药,他就死定了。”
“那毒我解不了,你们走吧!”他推开玉凝初的腕子,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沈璧非叹了一口气,“是姜荀害了他们一家。要不是为了帮助梅容姬上位,我师伯也不会被他们陷害,还是别为难他了。”
“所谓医者仁心,再说是他爹杀了他全家,跟姜业华又没有半毛钱关系。”
话虽如此,最终,玉凝初悻悻的打道回府,直到走到村口,她还在不住的向后张望。
鉴于她有伤在身,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着,将近正午,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正当他们在树荫下乘凉歇息的时候,身前官道突然扬起一重烟尘,马蹄轻音急促,一票人马眨眼间便奔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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