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的骨头不疼了吗?”
“以后都不会再疼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色明显一黯。
绣屏遮住了他的身形,看不到他的表情。在灯火的映衬下,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身形轮廓。
不愧是姜大美人,简直是按照黄金比例生出来的,肩宽腰细,在配上两条大长腿,啧啧,怎么看怎么美!
即便如此,玉凝初仍觉舌根发酸,“也就是说,那个女的是特地送解药来的?”
要是有人替他解了蚀骨,此等恩德形同再造,那简直等于卖给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也不知道他上辈子积了多大的阴德,这辈子值得人家这么巴心巴肺的去还。
真是够有心的!
“蚀骨的毒性已经融入我的经脉,所以往后不但不会疼,反而会死的更快。”
他换好了软袍,慢悠悠的坐去床边,言语清冷,镇定自若,仿佛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情。
而玉凝初却忍不住眼底一润,白了他一眼说道,“不是都说祸害活千年吗?你那么坏,阎罗王都不愿意收你!”
姜业华清楚,她是在安慰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戏谑道,“往后逢年过节多给我多少点儿纸钱,孤魂野鬼花销大!”
“你死都死了,还要来麻烦我!你要是死了,我是绝对不会祭拜你的。你爱找谁烧,就去缠着谁!”
她越听越来气,他说的那叫一个轻松,好像毒发身亡的是不相干的人、跟他没半点儿关系似的。不知道他死了,人家会伤心吗?
这哪里是他心理素质好,他分明是个冷血动物!
“那我就去麻烦麻烦安玖和唐显。”
“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你是会不帮我搞垮凌绛霄?还是不会把我换回来?”
他比玉凝初更了解她自己,她嘴硬心软,做不了阴毒的事情,便抱着肩膀,挑眉说道,“你不是我,用不着逼着自己心狠手黑。”
“你个混蛋王八蛋!”
她被气得直跺脚,要不是看在他气血逆行的份上,自己老早就冲上去,赏他一顿拳脚,看他敢不敢这么嚣张跋扈!
他嘴巴阴损,腹黑刁钻,自己怎么喜欢上了这么个东西?跟他呆在一起,不被气死,也会折寿!
“我本来就不是好人,从你第一天认识我,就该清楚。从明天开始,你跟安玖学轻功。”
他不能否认,玉凝初在应变能力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如果不想再被人打个措手不及,就必须先一步让她变得更强。
尤其在蚀骨毒性转移的当口,自己必须面对它随时随地的不定时发作。
届时,有她身边,对她和自己都是一种帮助和保护。
玉凝初露出脑袋,扭脸盯着他,说的十分笃定,“我不跟他学!”
“安玖的轻功??轻功比唐显要好,而且也擅长用刀,他怎么就不能教你?”
“他的轻功再好,好的过你吗?”
姜业华闻言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想让我教你?”
“除非你亲自教我,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学的。冻坏了师父,谁来教你?”
她犹豫良久,终究问出了口,“你到底还有多少时间?”
“三五年之内我死不了……”
“侯爷,院子里的尸体该怎么处理,还请您示下。驿馆的管事刚刚又来探问,属下已经挡不过去了……”
“把脑袋都砍掉,埋在院子里,然后把无头尸首挂在廊下。”
“额……”
安玖一听就糊涂了,把尸首直接挂起来或者平放在那里不好吗?为什么偏要搞得如此怪异?砍掉脑袋再埋起来,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属下不太明白,还请侯爷明示。”
他掀开琼花鎏金瓷碗盖,吹散茶雾,低声说道,“郡守李庆有心巴结,可我姜氏的门槛也不是任谁想进就能进的。更何况,如果这人是个酒囊饭袋,我要他何用?”
“您的意思是想让他查出刺客的幕后主使?可是,就凭他,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自从出了昨晚那档子事儿,安玖就恨上了当地李庆。要不是他多事,他们怎么会那么被动。
“来之前的时候,我翻看过他的政绩,虽说不上清正廉洁,也不是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的败类。此地的民生尚算富足安稳,想来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您是想借此机会,试试他的深浅?”
仔细想来,自家主子所说很有道理。毕竟这是齐氏兄弟的地盘,李庆不去抱汝南县侯的大腿,却一个劲儿想效力姜氏。
他要不是齐氏兄弟派来打入安成侯府的奸细,就是真有洞察时局的能耐。
看他似乎想明白了,姜业华放下茶杯,抬眼问道,“对昨天来的刺客,你有什么看法?”
“不是齐氏的人,就是苏宏胥的人。”
从时间上推算,苏宏胥已经发现娶了个假的玉凝初回去。
但为了保住太子之位,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声张。既然不能声张,就极有可能派出杀手半路拦截。
“为什么不能是别的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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