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秦武递过来的黑色战马后,李麟麻利的翻身上马。
轻喝一声,战马化作一道黑色闪电,随着众人,朝着王府冲去。
沿途行人惊慌躲避,呼声一片。
到了王府,还没等战马停下,李麟一群人就翻身下马,然后急匆匆的朝着府内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
进了院子后,李麟见外公,花白眉头紧锁,心头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低声问道。
“孙英来了!”
王金虎看了一眼左右,压低声音沉声道。
“孙英?”
李麟愣了一下后,片刻后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手拿拂尘,永远站在龙椅边,笑嘻嘻的老人的摸样。惊讶道:“大内总管,孙英?他来西域干嘛,来抓我的?”
“不是!”
王虎眯了眯眼睛,摇头道:“他是逃出来的!”
“什么?”
李麟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外公。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孙英可是太子能够顺利掌权的决定性人物,他的作用,甚至比王居正都要重要。
而且,在先帝死去的当天,孙英作为先帝的心腹,就率先出头,力挺新皇。并言之凿凿的说,先帝遗旨上,明确的标注着,继承人是太子殿下,而非朝野中人,议论的秦王。
这样的人物,要么政变当天,就被干掉,保守秘密。要么,就是太子殿下,也就是当今卫国皇帝,最应倚重的人物。
他怎么会逃出来?
难道他跟皇帝反目成仇了?
“他带来了一个大秘密!”
王金虎沉声道:“太子根本不是先皇心里的继承人,而是弑君篡位,登上皇位的!他和他的母亲,也就是太后,密谋杀死了先帝,发动了政变!”
王金虎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李麟道:“你知道,先帝遗旨上的皇位继承人,是谁吗?”
李麟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答案根本不用猜,便已水落石出。
二哥早年间,突然暴毙。如今,皇子只剩下了自己和太子。
除了太子,也就是自己了,还能有谁?
“他现在在哪儿?”
李麟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皱了皱眉后,神色凝重道。
“就在里面,不过,情况不太好,怕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王金虎叹了一口气,道。
听到这个消息,李麟心中又是一沉。
加快脚步,走进正堂后。
李麟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坐在椅子上,浑身衣衫褴褛,伤痕累累,一动不动的孙英。
如今的他,身上的金袍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破烂的农夫的衣服。平日里,梳得整整齐齐,透光哇凉的花白头发,如今也是乱糟糟如野草一样。青黄色的脸上,皱纹满布,沧桑的让人心酸不已。
“孙总管!”
李麟看到孙英后,连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轻声道。
坐在椅子上的孙英,艰难的睁开眼睛。
模模糊糊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当他终于看清楚,眼前依然帅气俊朗的少年,正是自己苦寻了多日的李麟后。
孙英不由喜极而泣,他挣扎着从椅子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
李麟连忙蹲下身,伸手想扶起他。
但,触碰到孙英身体的那一刻,李麟心头顿时一沉。
此时,孙英的身体,已经是冰凉的了。
“殿下,孙总管去了!”
一旁,医官将孙英扶起,放在椅子上后。伸手在孙英的鼻子下面,探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伤感,看着那个躺在椅子上,一脸开心笑容的老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众人沉默。
良久之后,王金虎抬起手,摆了摆手:“带走吧,厚葬!”
“是!”
秦武带人走了进来,将已经死去的孙英,轻轻的抬了出去。
“你们都出去吧!”
王金虎摆了摆手,对医官和管家道。
“是!”
一群人行了一礼后,纷纷退出了正堂。
最后走出正堂的医官,则是轻轻的带上了门。
待到正堂中,只剩下了爷孙俩。
王金虎才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黄色牛皮纸的包裹。
“这是孙英给你的,他怕自己见不到你,早就做了准备!”
王金虎将包裹,递到了李麟面前,轻声道。
李麟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包裹,撕开后,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个很小的铁质的黑色盘龙腰牌。
这东西,李麟好像在父皇的身上见到过一次。
那时候,风吹起了父皇的长衫前摆,露出了这个挂在父皇腰带上的东西。
不过,当时李麟没问,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如今,再看到这枚腰牌,李麟心中百感交集。
眼前,那个头发花白,却性格爽朗的老人的英容相貌,再次浮现。
虽然,只有两个月的感情。但却在李麟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他,不像是个严厉的父亲。更像是个和蔼的爷爷。
夜晚御书房的灯下,他平心静气的站在你身边,教你书法策论,纵横捭阖。离京的时候,他站在高墙上,微笑着目送你离去。
哎……
如今,他已成了躺在冰冷地宫中的尸体。
没有欣慰的笑容,没有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也没有了月下对酌时的潇洒和豪迈。
原本,李麟觉得自己只是个路人,或者是个过客。
直至现在,他才发现,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很多人,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骨子里,难以忘却。
缓缓打开信纸。
看着上面,一个个小楷。
李麟心中百感交集,唏嘘不已。
在信中,孙英简明扼要的交代了,太子篡位的事实。
三个月前,太子深夜入宫,用毒酒使先皇失去了反抗能力。然后,用皇族秘传的法门,吸取了皇帝百年的修为,最后,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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