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曾老指出有问题，大家都激动起来，著录刚翻了一遍，就发现问题，果然是厉害人物。
曾老：“郭葆昌大家都知道,曾经是袁世凯的九江关监督,精于古董鉴赏，宣统退位后，他还担任过故宫博物院鉴别瓷器的委员。后来又在袁世凯登基的时候,帮他烧制了洪宪瓷,落居仁堂款。”
他看向荣芝华，“你刚才，这书要两百大洋……当年一个四合院也才一千五百大洋,这一本图册,就要两百，这种书印制出来,你们大家,谁是买家？”
荣芝华被他那句有问题都愣了,现在听只是价钱的问题，他惊诧道，“就是价钱令您觉得不可信？”
曾老点头，“是呀……当时的明清古籍，才是什么价？”
“哎，那是您有所不知，原本是明朝大家所有，后来落在一个王爷手里，郭葆昌和几位民国古玩商重新校订，重新印制的。”荣芝华这次却没有心浮气躁，的有板有眼。
他亲自戴上手套，翻到那画册慢慢，“您看这书的开本，比现行八开的大，每页头地脚，带着暗纹水印，这水印可不是一般的水印，人物花纹中间夹着印记，您再看这封面的黄绸烫金字，连函套都一样是明黄色的锦缎，还有牛皮护封，内页的书画记载，清清楚楚赏心悦目，这般精致的制作，就算放在今时今日，也难复制出这样精美的图册，而且您刚才没来，没有听到我，我们已经在牛大学做过纸张鉴定。”
曾老有些犹豫，他今是受人所托，这事情一定得办漂亮，他反问道：“那既然是民国的图册，你又会为何一直非要坚持是宫廷画师？”
“噢……这个”荣芝华看他不再坚持，道，“其实也不瞒您，我们收东西的那家，他们孩子提前，听老人，画这画的，有可能是宫里的人……”他把画册准确地翻到其中一页：“您看，这里不是印着这幅画吗？”
曾老看了看，更是皱眉道：“这里每一张字画都有介绍和出处，唯独这张只印了画上的字，没有关于原画作的解释”
荣芝华解释道：“我们当时也有这疑问，但是想来是当时印刷的时候，给漏了。”
曾老摇头，“这种法……要我这是故弄玄虚！”
“我也同意是故弄玄虚！”正在这时候一个男声突兀地加进来，荣芝华一看，是一个自己的死对头，这人叫袁少林，也是开拍卖行的。
袁少林笑眯眯地：“抱歉我今来迟了。”
荣芝华和他客气寒暄了两句，立刻单刀直入，“咱俩同行相轻，偶尔也有意见不能统一的时候，但这幅画是我们拍卖行收的，今为了大家交流一下，不知你为何这画是故弄玄虚？”
这一句话里面包含了太多意思，先透露俩人关系不好，又隐隐含着威胁，画是他们拍卖行的，不是委托人的，所以胜败荣辱，也都是他们拍卖行的——最重要，如果自己不好，那就是同行相轻。
袁少林笑了笑，道：“这画不止是故弄玄虚，还是假的！”
“什么？”荣芝华大吃一惊，“你信口胡！”
“当然没有胡……因为真的在我们那里！”袁少林抬手止住他想的话，继续笑着：“刚才来的时候知道是这画，我已经让人去拿了，我们拍卖行距离这里不远。等等，一会就到。”
荣芝华简直气的心口疼，看他的胸有成竹，心里却清楚，不应该当回事。真假已有定论，这画谁也不能假，从纸张到墨，到无可挑剔的画工。
“假画易仿而字难仿。”曾老突然又再话，但也只是这一句而已，万一对方有什么出其不意的证据支持，乱话这时候容易丢脸。不过这后辈刚刚抢了自己的风头，还是要句话压回来场子的。
武一直看着荣耀钧，荣耀钧也没有看画，也没有看那些人，甚至对桌上的图册，也没有看一眼。武觉得他，现在的表情很像是——魂游外。
不多时，取画的人就来了。
画作一打开，也是一幅浅绛山水，众人纷纷惊讶，“这画怎么和外面那幅画，这么像？”
袁少林冷哼一声：“我这张可是有款的。”
“在哪儿？”有人立刻就问，明明落款的地方空白，怎么有款？
袁少林伸手，旁边人递过来一个红筋罗纹纸的线装册子，他一翻开，大家看到，还是中英文的。
“你们看。这上面清楚的写着，我这幅作品，是‘简清楼主’所画，上面还有印我这幅上面的诗句……”袁少林把书放在曾老面前，“曾老您请看。”
英文的，却是线装书！曾老看了一眼书，又看向袁少林，问到：“你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也是我们拍卖行自己收的，最近才收到。”袁少林，“我们的人去欧洲，在那边无意中收的。”
曾老不再话，他细细的翻着那线装书，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
武等的不耐烦，低声问荣耀钧，“钧少，你怎么看？”
荣耀钧：“……都是真的。”
武：“不是那家的子女分了画吗？会不会真的是一个人的作品，然后分开了？”
场上的人都是聪明人，很快也有人想到了这里。
荣芝华现在也回过味，原来这次，袁少林想和自己绑在一起抬这画的身价，他倒是省事，这样中途跳进来，什么宣传人脉都是现成的。不过……看在他有线装书的份上，就这么吧！
却没想，曾老突然一下合上书，道：“这是一个惊的骗局！”
众人愣了几秒，嗡嗡地议论起来，“这话怎么？”荣芝华心情大起大落，看着曾老，“怎么又成骗局了？”
曾老：“这两幅画，明显是一人所做，这样两本著录，如果放在一起，正好是中英文，但是这本花价才能买到的画册，却漏印了东西，你们，如果是真正的古籍，怎么会有这样重大的错误……”
“人无完人……”袁少林轻声，“那偶尔印刷有误，也不是不能有。”
“那你的这本线装书怎么没漏？”曾老，“依我，这古籍，根本是民国古玩商人，最爱耍的手段！专门用来糊弄洋鬼子的。”
也不看任何人的表情，曾老继续：“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做出古籍善本，煞有其事，其实是为了骗洋人。当然……那是当时古玩圈老派的作风，他们也是只愿意“坑”洋鬼子，不会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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