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园,小厨房。午夜十分。
下人们尽皆入睡,一个黑影悄悄的推开小厨房的门,闪身进门。她仔细翻找着什么,终于找到了一个半旧的砂锅,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瓶子,打开,用小刷子从里面细心的沾出一些药膏,仔细的涂在砂锅的内壁上,药膏迅速的融入砂锅壁,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她小心的将砂锅放回远处,悄悄带上门走了。
小厨房对面的回廊阴影处,一个女子身影也同时闪过。
“她动手了?”锦棠坐在梳妆台前,芳草正细心的为她梳理着一头长发。
“是。”芳汀简介的答道。
“看过是什么东西了?”锦棠问。
“似乎是很高明的药,奴婢眼拙,看不出来。”芳汀小心翼翼的答道。“不如,先收了那个锅子,待奴婢回威远侯府去问问师傅?”
“那倒不必。你去告诉谷雨,明天寻个由头把那锅子砸了,你再悄悄取几片沾了药的碎片去,那陈郁芷心思极细,小心些,否则瞒不过她。”锦棠道“还有,吩咐杜妈妈,把陈郁芷调来我房里做粗使丫头。”
“小姐,既然知道她心怀叵测,又何必冒这个险?不如直接……”芳草轻声劝道。
“不,留着她,我要知道她的目的和主使者!”锦棠今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想了解清楚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她人生中的所谓“知己”的真正目的!最近几日她又细心的回忆了以前的事情。她觉得,以陈郁芷的年纪,不太可能想出那些滴水不漏的计策,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身后有什么人指使着她!
三日后,杜妈妈领了陈郁芷来跟锦棠叩头谢恩,芳草派给了陈郁芷专为锦棠上妆的活。不得不说,陈郁芷在这方面似乎有非常深厚的功力!硬生生的将锦棠的七分姿色化成了十分还要往上!
九月十五,宜出行,祭祀,拜师。
锦棠和四位侍读穿了统一的白绸素纱锦裙,亦步亦趋的跟着前方引路的婆子向定远侯府正厅走去。
正厅之上,赫然端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虽着女装,却戴着纶巾。
“原来是位女冠!”李千夏暗赞一声。所谓女冠,是指皇后特旨开恩科录取的女官,跟男子科举异曲同工,可是能够被录取的名额却只是男子的百分之一。条件却比科举要苛刻数倍!不但要考核学问,品貌,才艺,更要考核烹饪,女红等女子特有的技能,只有全部考核都得到前三名的女子,才有资格像男子一样戴上纶巾,成为女冠。这样的女子,在西狄不说万里挑一,也绝对是千里挑一!
众女随着锦棠有条不紊的给朱姑姑行礼。两拜四叩后,朱砂为每人分发了一只乌木发簪,众女插在头上,从此,正式开始从师之路。
“今日,我们开始将西狄礼制,首先讲西狄的贵族中的命妇级别和分类。”朱砂手执拂尘,开始了在定远侯府的第一节课。
“在我西狄,命妇分为内三门与外三门,现以定远侯府为样讲解,内三门,又分为三个等级,最高等为嫡妻,其次为庶平妻,再次为贵妾。外三门,同样分三个等级,分别是平妾,侍妾和贱妾。再说内外三门命妇的等级出身:庶平妻是仅次于嫡妻的妾室最高等级,仅限一人,代嫡夫人掌管着府中妻妾杂事。我朝祖制:四品以上官员庶女方可为高官子弟之庶平妻。贵妾,一般出身四品以下八品以上的家族,嫡庶身份不限。限一人,平妾,一般选的是贵族家庭中贴身伺候爷们长大的侍女。限一人。侍妾,选的是身家清白的小家女儿。限两人。而贱妾,则是指那些勾栏出身的乐籍女子和未受家族指派而被爷们们偶尔看重的丫鬟。数量不限。”
朱砂慢慢走到首座,坐了下来。继续道“当然,这是按照侯府的等级讲解的。根据官职的不同,各家内眷的等级会逐级递减。人数也会有所减少。”她轻轻喝了口茶。“千夏,你来说说你家女眷。”
“是。”李千夏恭敬的站起身来“学生家父身居五品。除嫡母外,纳得两房妾室。除学生亲母为父亲平妾外,还有一房侍妾。”
“我朝规矩:八品以上四品以下官员内宅不设庶平妻,贵妾,和贱妾三级。四品以上二品以下官员内宅不设庶平妻,贱妾两级。”
“那是为何?”秦雪瑶问。
“为了保证嫡妻的地位。”朱砂道“我朝官员,多产生于科举选拔,很多官员是平民出身,家族并无做官人士,所以,谈婚的对象也多为家世相当的平民。一旦为官,就有机会迎娶世家的旁支之女或同僚的女儿或妹妹。这些女子无论家世修养还是容貌秉性上自与市井女子不同。很容易出现宠妾灭妻的事情。所以,为杜绝掉会出现的内斗,自然就逐级消减掉一些比较敏感的级别。让这些出入官场的官员们尽量少的迎娶与嫡妻出身差异太过迥异的女子。”
“那为什么四品以上就逐步恢复了呢?”李千夏又问。“那官员四品以上了,不还是会出现那样的问题吗?”
“照我朝惯例,官员的提升除了观其政绩还要检其年资。就算是一科的状元出身,也是要从七品做起。等做到了四品官,基本上就过了不惑之年。到那个时候,嫡妻的子嗣最小也要十四五岁,自然不畏惧那些初来乍到的妾室们,而且,基本上真正世家大族也绝对不会把女儿许给与其年龄差距太大的夫君。”
朱砂随后又讲了些西狄的制度规范,大家细心听了。又吃了中饭便散了。
锦棠回到棠园。芳草早准备了香草竹叶汤给锦棠解渴。看锦棠喝了,才为她更衣,伺候她睡下后,芳草独自坐在外间榻上,继续动手绣起绣到一半的香囊。
棠园耳房。
陈郁芷很郁闷。非常郁闷。郁闷到想杀人!
来到棠园三个月,她名义上是锦棠的丫鬟,实际上,除了给锦棠上妆梳头,连跟她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锦棠身边的芳草芳烃,采薇谷雨,像狗看着骨头一样死死盯着锦棠,让她一点和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三个月来毫无进展,让她心中愤怒异常!她千辛万苦甚至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才争取到的机会,她绝对不能这样轻易的失败!忽然,她手上的手镯式通讯器响了一下,她急忙打开,上面出现了几行字,她小心的阅读完,唇边涌起一丝阴险的笑意。
三更,陈郁芷房中。陈郁芷静静坐在床上,看着通讯器上的读秒。当读秒变成零的时候,一道黄光扫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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