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只是一时口快,请大小姐念在妾身一心为王府着想的份上,饶妾身一次罢。”
锦棠冷笑着看着卫烟华“你觉得我会饶你?”
“大小姐出了名的宅心仁厚,怎会与贱妾计较?”卫烟华想用话将锦棠封死。
“第一,大小姐宅心仁厚得看什么事。第二,大小姐我恐怕才是这件事的真正苦主。你来求我?”锦棠凉凉的说。“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就敢胡说八道,以下犯上,张婆婆,这是谁的好教养教除了这么个东西?”
“哪里有什么人教养?谁都知道他爹卫强是当年靖王的钱耙子,靖王事败,她家被株连三族,男子砍头,女子充了乐籍,自小勾栏里长大的,除了用那点子狐媚子容貌勾搭侯爷,还指望谁能教她点礼义廉耻?”苏氏的话也极端刻薄,看来与卫烟华也是旧怨难解。
这里正分辨着,门外进来一个小女孩,手中拿着一串葡萄,急急的向周燕容方向跑来,正是周燕容的女儿,锦棠的庶妹——沈锦梅。她见母亲无恙,赶忙放下手中葡萄,屈膝给锦棠行礼:“姐姐安好,妹妹担心姨娘安慰,没先跟姐姐行礼,请姐姐责罚。”
锦棠笑笑,走到锦梅身边,将刚才才捡出来的兔子形糕点塞进锦梅的手中:“无妨,这是王姨娘的点心,味道极好,待会尝尝。”锦梅冲锦棠甜甜一笑,小心的接过糕点。忽然又转过头看卫烟华“这就是气哭姨娘的那个女人?”
锦棠并未答话。只对身旁的婆子道:“拉下去先打二十鞭子给姨娘出气!”两个婆子赶忙上来拉卫烟华,卫烟华却大喊大叫的撒起泼来,婆子赶忙堵了她的嘴。正要拖下去。却被锦梅制止了。
“姐姐,不如让妹妹说两句,好让这人心中明白犯了什么错事,以后见了爹爹,大家也有所分辨!”锦梅低声对锦棠道。锦棠点点头,回到座位上,不再做声。
“我且问你,你是否觉得王姨娘不让你穿鲜艳服色,周姨娘泼你茶水是嫉妒你的容貌,怕你在父亲面前争宠才这么做的?”锦梅问。
卫烟华迟疑的一会,缓缓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锦梅心中叹了口气。转身对锦棠说:“大姐姐不必再和她计较,她就是个空有皮囊的花瓶,此等蠢材,找间屋子软禁就是,不必再花气力教训。恐怕就是将她打死了,她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锦棠看着自己的庶妹,心中思绪翻腾,她原以为锦梅只是个懦弱的无知蠢女,现在才知道,锦梅的心思眼界却在她之上,锦棠自己还只是停留在用武力来教训他人的阶段,而锦梅却仅用一个问题就看出了卫烟华的本质,看来,前世杨栉雨说的对,若不是锦梅恪守礼仪处处忍让在先,就是十个锦棠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要知道,现在的锦梅才只有五岁!就已经精明如斯!
“既然如此,你就给她讲讲她错在哪里,然后把她送去家庙清修个十年八年再说吧。”锦棠对锦梅说。“别怨我,我是为你好,被关起来总比被莫名其妙的灭口好些。”锦棠暗暗在心中想到。卫烟华心思浅薄身世凄苦,在情感上,身为女性的锦棠还是十分同情她的,但愿此举能够保住她一命。
“你听着,论地位,两位姨娘一位是父亲的庶平妻,一位是父亲的平妾,都要比你一个贱妾的身份高。论出身,两位姨娘一位是命官闺秀一位是侯府旧人,根本不是你一个乐籍出身可以比拟的。论子嗣,两位姨娘具有子女,而你一无所出。论旧情,王姨娘是从小伺候父亲的情分,周姨娘则是定远侯府半片仪仗求娶进门的。你一个自荐枕席的乐籍女子与父亲不过做了一年夫妻,难道情分会高过她们?她们处处高你无数,怎么会去嫉妒你一个只会以色示人的小小贱妾?她们责怪于你是因为今日虽然府中开了席面,但到底还在王府嫡母的丧期,你没看见府中众人尽皆淡衣素服,也并没有歌舞助兴吗?况且,如果被客人看见了你这浓妆艳抹的妆扮,父亲会被御史台参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一旦落下如此罪名,父亲会被削爵流放的!退一步说,就是御史台并无本奏,你这样子的打扮被大姐姐的外祖家见到,结果如何我也不必多言了,万一燕老侯爷觉得你的所为是父亲指使,你连累的就不是定远侯府!而是我们整个沈氏宗族!到时候,沈氏和燕氏交恶,你觉得是打你几鞭子可以解决的吗?”
锦棠静静的听着锦梅侃侃而谈,她越发觉得当年的自己是何其幸运。如果锦梅真的出手整治她,恐怕自己连个渣都剩不下!锦梅说完,锦棠命仆妇将卫烟华拉下去,女眷们又恢复了刚才和睦融洽的气氛。锦棠和几家熟识的女眷打了招呼,不等宴席结束便回了房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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