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流光殿主殿的东墙后,可以隐约见到两个人影,似乎在屏息听着什么。站在前面的男人听了些什么后嘴角露出了笑容。挥挥手,身后的人立刻将调暗的莲花宫灯重新点亮,两人一前一后又钻进了密道。从密道的另一头出来,是御花园南麓的静思营,一位银发婆婆正悠闲的躺在红木塌上,见到两人一前一后从墙中出来,轻轻的指了指右手的另一张乌木塌,示意来人坐下,又命引路人端上了一杯黑砂糖果子露。来人轻轻的抿了一口,当浓烈的甜蜜气息从嘴边洋溢开来。他满意的点点头。一声不吭的闭上眼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如何?”银发婆婆等了许久也不见来人开口,终于沉不住气的问道,问了之后仿佛又后悔了一般“你父皇当年的话真是没错,若论稳重,你永远是翘楚!”
敬和帝轻笑着睁开眼帘,看着银发婆婆,微笑着挪过来,仿佛幼时般为银发婆婆捶打着她那永远都不会再有知觉的小腿。
“贤妃是个好的。”敬和帝幽幽的吐出这么一句。语气中带着无比欣慰。
“放心了?”银发婆婆慈祥的看着敬和帝。“你是好的,你的妻妾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可惜了岩儿。”
“真儿却赞同杨夫人的话。”敬和帝忽然开口“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姑母,那玻璃凤凰又出现了。”敬和帝此言刚出口,银发婆婆忽然收敛起了祥和之气,一股杀气升腾起来“在岩儿手中?”
“今天他把那物件拿了出来送给贤妃。”敬和帝语气中不无忧虑“姑母是知道的,当年圣祖爷留下的秘档中曾经提及,如果出现像圣祖爷手中的玻璃凤凰那样的东西,那么随之而来的,不是一代圣君,就是乱世妖星。依岩儿今天的表现。恐怕不是前者啊。”
“你何忍心!”银发婆婆,敬和帝的亲姑母,静思营大掌宫,先帝嫡妹,西狄圣祖唯一的女儿——琉璃大长公主忧心的说。“这也怪我,老了老了,腿脚眼神都不利落了,竟然被沙虫挡了去路。真儿你不要忧心,待姑母先查一查再说,你不妨随了贤妃的心,先把岩儿带到姑母这里来。让姑母看顾两日。我素日看岩儿那孩子也是好的,他年纪尚幼被人一时蒙蔽也是有的,悉心的教导未必不能将他导入正途。”
“也好。”敬和帝轻声允诺。
“那孩子如何?”琉璃长公主忽然问道“你可帮我看了?”
“看了,她的风采气度与沈峰并不相似,却像极了一个人。”敬和帝小心翼翼的看了姑母一眼,缓缓道:“肖似沈烨!”这句花刚出口,敬和帝看见琉璃长公主的神色一变,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过了片刻终于恢复了正常。
“祁门山的事情姑母谋划了良久,却轻易的被一个小孩子截了胡,自然要好好的看看。今日你既然这么说,那就难怪了。”琉璃长公主心不在焉的说。“沈烨自然是能干的。”
敬和帝深知姑母与当年的定远侯沈烨的瓜葛,见姑母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中,自知不便打扰,便出了静思营,在八角亭外,敬和帝忽然心思一转,轻轻拍了拍手,不知从哪里闪出了一名内侍“去,找个机会,把沈锦棠引到思齐水榭。”内侍行了一礼退下。敬和帝从容的拿出刚才偷偷从姑母桌上拿走的糖莲藕,边吃边向思齐水榭走去。
思齐水榭处于御花园中心的沐恩池畔,风景秀丽,前世的锦棠最喜欢在思齐水榭中静观满塘锦鲤。刚才她更衣完毕后,正准备回流光殿继续枯坐,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了一个内侍,见了她不由分说的拎了就走。锦棠前世也是一身的好功夫,怎奈现在人小力弱,不出三个回合就被轻松擒下,被服服帖帖的拎着走向思齐水榭。当锦棠被拎着走了差不多十步之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不再挣扎,任由那内侍拎着。自己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做挣扎。因为她知道,挣扎,在此人面前根本毫无用处!
这位冰块脸内侍大有来头。莫说自己打不过他,就是打得过他,想起他那吓死人的身份,她也不敢再跟他动手。那内侍见锦棠不再挣扎,便将她微微放了一放,锦棠忽然对他道:“这位公公还请放手,锦棠随您前去便是!”内侍也不多话,直直的放手,锦棠便毫无形象的摔在了地上。
“真不懂怜香惜玉,怪不得找不到老婆!”锦棠麻利的站起来掸干净身上的土,心中腹诽道。
内侍一声不吭的引锦棠来到思齐水榭。敬和帝看着先后进来的一大一小“不是告诉你要找个理由吗?她还是个孩子”
“懒得找。”冰块脸内侍冷冷的答道,忽然转身对锦棠说:“他找你,你跪下。”听着如此富有技巧性的介绍,敬和帝和锦棠不无郁闷的看着冰块脸内侍。
锦棠虽然心中不忿,但是礼节还是要遵守,她端正的向敬和帝行了大礼,又安静的退到敬和帝五步以外跪下,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锦棠还记得前世第一次见到敬和帝的时候是在太子妃的册封大典上,那时候的敬和帝已然病入膏肓。但仍撑着最后的一丝力气全程观礼,可是他最终没有熬过三日,太子成婚三日,敬和帝就撒手人寰,锦棠在前世几乎和这位公爹没有什么交集,更别说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锦棠不由得心中些微紧张。
敬和帝静静的打量了一下锦棠,刚才在密道中光线并不好,没有十分看清这孩子的相貌,现在看来,这孩子五官周正秀气,气质沉稳安静,最不容忽视的是,这孩子的似乎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语的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敬和帝清楚的记得这种气质,纵使当年他年龄尚幼,他也记得,这种气质,他的祖父,圣祖爷的身上时常带着。那时候,圣祖爷爱他安静睿智,总是将他带在身边,这种熟悉的气息围绕着他整个童年。那种气质,让生性平和安静的他有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他喜欢这样的气息!
敬和帝轻轻挥手,冰块脸内侍一道内劲飞过,锦棠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会下棋么?”敬和帝温和的问了锦棠一句。
“略懂。”锦棠诚实的回答,她的确是略懂!
“那么,我们下一盘吧。”敬和帝指了指石桌上的棋盘“不瞒你说,除了皇后,这世界上恐怕就没人愿意和朕下盘棋。”
锦棠的眉毛一动,毫不扭捏的坐到了敬和帝的对面,人说善弈者善谋,要论善谋,连圣祖爷都称赞过敬和帝心思细腻,见识非凡,只是在这弈棋一道上么,刚走了几手,锦棠忽然抬头,和敬和帝相视一笑,两人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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