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伶最先看到嵇康,便叫道:“我说叔夜兄你这样就不对了,在你家门口赴约还让远客久等,得罚!”
“罚便罚,我嵇康什么时候怕过喝酒?”嵇康在朋友面前也变得分外亲和。
“叔夜别听他瞎说,我们其实也才刚到。”那位温润君子山涛笑着走上前来为嵇康解围,注意到了嵇康身边的任慊慊,便又问道:“这位是?”一句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导了任慊慊身上。
“她……”嵇康刚要说话,就被任慊慊又是扯衣袖,又是使眼色地阻止的,才想起她的“大计划”便识相地住嘴。任慊慊便跳出来有模有样地抱拳,还有意压着嗓子说道:“大家好,我是嵇康大哥的小表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众人先是一愣,看任慊慊唇红齿白,五官精致,并且身材娇小,若柳扶风,实在不像是男子,又见嵇康在一旁笑而不语,便一时晓得几分,但又不好拆穿。只有刘伶若有所指地笑道:“小表弟?我们和叔夜兄相交多年倒不知他有一个这么如花似玉,玲珑可人的小表弟呢!今日一见果真是开了眼界,简直就是兰陵王再世啊!”
任慊慊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在心里琢磨着他们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呢?总觉得那刘伶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怪,便又故作粗鲁地说道:“你什么意思,我堂堂男儿怎能用如花似玉来形容我呢?这不是侮辱人嘛!”
刘伶见慊慊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便继续说道:“小弟不要误会,在下没有恶意,只是叔夜兄已经是柔美之至,如今又出了个小弟这么酷似女儿身的男子,一时好奇而已。”
“只是长得秀气了一点不可以吗?”任慊慊小声嘟囔,明明电视里那些女主角女扮男装别人都看不出来,怎么她扮个男装要遭受这么大的质疑呢?
“前几日听说叔夜兄府上多了一位女子,姿容绝色,不知这位小弟是否有幸见过?给我们说说,开开眼界吧。”向秀也加入调侃任慊慊的队伍中。
“我……”慊慊见他们似笑非笑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已经败的妥拖得了,只好缴械投降,“小女子任慊慊,请多多关照。”话一出立即引来一片笑声,其中包括嵇康。
任慊慊不愿意了,瞪着嵇康道:“你刚才怎么见死不救?”要是他肯搭句腔说不定他们就相信了呢!
“不是你让我什么都不要说的嘛?”嵇康一本正经地答道。
“我……我什么时候让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任慊慊气结,这人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好了,慊慊姑娘,刘伶兄向来如此你不要介意。在下山涛,请多指教。”
“山涛大哥客气了。”任慊慊笑着回应,心想还是山涛像个君子,彬彬有礼,不像某些人。
一行人聊了一会儿,便找到一条小溪,曲水流觞,饮酒赋诗。任慊慊一不会赋诗,二不会喝酒,便当起了裁判。大家沿溪而坐,酌满酒的酒杯顺着溪流而下,流到谁面前就轮到谁就饮完杯中酒并赋诗一首,如没想出好诗句便要罚酒。
溪边一时欢声笑语,情趣盎然。任慊慊也沉醉其中,她以前就经常幻想这样的画面,没想到现在这画面真真实实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每个人都是那样意气风发,尤其是嵇康,在这种时候的他是最接近任慊慊之前的幻想的,也是最有吸引力的。
酒过三巡,突然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只见他身着华服,笑容肆意,但任慊慊总觉得他和青衣素酒的其余人不太搭,她也猜到了他的身份:王戎。
“你们怎么不等我?”王戎走近嵇康他们,抱怨道。
“谁让你每次都迟到!”刘伶不留情面地说道。
任慊慊也注意到,王戎一来,气氛发生了微变。阮籍明显变了脸色,嵇康也不甚殷勤,只有山涛和向秀还客气地招呼着他。看来史书上说王戎为人贪吝庸俗,不为阮籍所喜,看来是真的。
好在这次竹林之约最后还是以欢乐告终,众人酒足兴尽,各自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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