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绷紧的淡蓝色绸缎,清澈明亮地笼罩在地上,乳白色的晨雾从密林中腾起,像一团团棉絮在山腰间飘动。晶莹的露水珠顺着宽大的树叶滴哒地淌下來,混合着花香和泥土味道的空气传入鼻尖,唤醒睡的并不踏实的人。
南宫灵双臂高高越过头顶,伸了个懒腰,骨头跟散架了一样,浑身发酸。南宫灵感觉马车停着不动,她掀开车帘,“到了吗?”
但见车夫在下面转來转去,露出疑惑的表情,“明明是这条路,怎么会这样…”
南宫灵感觉不妙,她跳了下去,“不会迷路了吧?”
车夫抓着脑袋,很是想不通,“这里我也不是第一次來,为什么呢?”
南宫灵看着前方层山叠峦,青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对车夫道:“昨晚起雾了吗?”
车夫点头,“是的,”但也不至于让他认不清路,但唯恐被责怪,他就沒说出來。
大雾天倒是很容易迷路的,南宫灵皱皱眉头,“那我们现在怎么走?”
车夫研究了一会目前的地理位置,“这条路也是能走的,就是绕点远路,和原路返回所用的时辰大概差不多。”
南宫灵叹道:“算了,那就继续往前走吧,要多久才能到?”
车夫低头冥思道:“昨晚是赶了一晚上的,恐怕需要一天的时间。”
南宫灵蹙眉,“这么久…”早知道晚上赶路会走岔,白白的躺了一晚上马车,如今弄的自己遭罪不说,还更晚了。
太阳渐渐升起,从初时的红彤彤变成了金色,南宫灵回到马车上,“走吧。”
而在昨日天黑之前來到原兆的李清逸和白重文,一大清早从一户农户里走出來,这里的人戒备心很强,还很不欢迎外人似的,昨晚上费了好大功夫才借到了一所屋子。这屋主是个聋子,说话要喊好大声,白重文差点沒把喉咙喊哑,直到这会儿还觉得喉咙不适。
简陋的院中摆着一个半旧不新的木桌子和两三把藤椅,旁边还零零散散堆积了很多木头,地上更有一层木屑,一个沒上漆的柜子还在雕刻了,雕好的一半看得出是个牡丹花的样式。角落里还有编织了一半的箩筐。看得出來,这李大爷不仅是木匠,还偶尔做些手工活计。这个时间,桌子上摆了两样酱菜,脚步声从后面传來,李大爷一手端着一个大海碗,另一手拿着小碗和碗筷,乐呵呵的招呼道:“來來來,吃早饭。”
白重文道:“谢谢啊。”
李大爷头微微朝前倾,说道:“你说什么?”
白重文略有些无奈,丹田运了口气,用夸张的声音大叫道:“谢谢啊!!!!”
李大爷总算是听到了,放下碗筷摆手,“不客气,都是些粗茶淡饭,不要介意。”
李清逸含笑道:“有劳了。”
嬉笑声从外传來,几个顽皮小孩路过,李大爷扬手赶人,“去去,一边玩去。”
小孩嘻嘻哈哈的跑进來,一个年纪较大的吐舌头做鬼脸,“村西有个王哈子,村东出个李聋子,哈子唤聋子,聋子流哈子…”
李大爷板着脸赶人,这些小孩却是玩惯了的,哪里肯走,那几个孩子这边跑跑那边跑跑,李大爷也莫可奈何,“回头叫你们爹妈打你们的屁股,”于是,站起來去找个扫帚,准备赶走。
李清逸见这几个小孩半大不小,也算是懂事了,便想喊來问问话。谁知,他们看到外面放置的柜子就走了过去,两三个站在前面伸手推,另一个不知道在后面看到什么新奇的,正巧绕到柜子后面。
柜子原本就放在一块石头上,这时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那三两个顽皮孩童推的柜子摇摇欲坠,就马上要倒下去。李清逸和白重文正欲行动,却见背着孩子的李大爷突的转身一把抱开那个落单背对柜子的孩子。
轰隆一声,柜子倒在地上,惊的几个孩子愣住了,李大爷凶道:“谁干的?”
那几个孩子你指指我,我指指你,互相推诿,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是他。”
“我沒动,肯定是他…”
忽然,看情势不对转头就跑。
李大爷放下怀中的孩子,摸摸他的头,“快回去吧,别和他们一起胡闹,都是些有爹妈生,沒爹妈养的。”
那孩子被吓傻了,脸色苍白的很,他哇一声突然就哭出來,李大爷从怀里拿出一颗纸包着的糖果,给他剥开糖纸喂嘴里,“好孩子不哭啊,吃糖。”
小孩子到底是好哄的,不多时就停下哭声,一抽一抽的哽咽,砸吧砸吧嘴巴,糖果甜甜的呢。李大爷摸着他的头,“快回去吧,回去吧啊。”
小孩子转身跑出去,到了门口又转头冲李大爷笑了笑,然后跑远。
白重文和李清逸很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白重文揉揉脖子,真是委屈了自己的嗓子,他瞄了一眼李清逸,意思是我嗓子受伤了,你來说。
等李大爷重新坐下,李清逸看向他,开口道:“其实你沒有聋,为何要装?”
“什么?”李大爷看着李清逸,一副听不清的样子。
李清逸笑道:“刚才你背对着那几个孩子,是不可能知道柜子要倒塌的,除非你听到声音不对劲。”
李大爷沉默了,他掏出烟枪往桌上敲了敲,里面残留的烟丝被敲出來,从一个小布袋里取了些又装进去,他吧嗒吧嗒抽起來。烟枪里喷出的白色烟圈从嘴边升腾到半空,然后慢慢飘散,只剩下味道萦绕几人中间。
李清逸缓声道:“我想我知道你为何要这样做,”他清澈的目光直视这李大爷,“你们村子里的人都有些不太正常,你不想同他们一样,但又无能为力,于是沒办法之下就只能用装聋作哑的方法。”
李大爷还是沒出声,他像是沒听见一样专注的抽烟,眼都不带瞧一下的。
李清逸很有耐心的继续道:“你不说的话,这里的一切都不会改变,如果你把实情说出來,也许我们能做些什么,难道你不希望让这个村庄回到过去那样么?”
李大爷似乎被触动了,他的的脸颊不经意的抽动了一下,思量很久,嘴边的烟枪挪开,一股白烟从嘴里喷出來,冉冉升起时,映衬的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迷蒙而困惑。
“世上沒有任何事情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从未想过为之努力,”李清逸再接再厉,继续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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