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满攥着手,嘴唇用力地咬破了皮,好像连呼吸都在渐渐孱弱,似乎现在没有哪一种力量可以在支撑着她,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在慢慢瘫软。
她的耳畔回响着林舒泽的字字句句,脑袋里好似被人活生生炸开一样的疼。
“他回来是因为寻找叶莘,当年高考后叶莘离开了中国不知所踪,而他待在国外的这两年来却四处找不到她,他怀疑叶莘可能已经……”
“据说当年阿朝和叶莘分手后,苏崇派人强行带她出境,可能是生是死都是苏崇一手造成的。阿朝从来不想自己的生活被苏崇所控制,所以他成立了一个上市公司来准备一步步瓦解苏氏。”
“满乐,我之所以把这些告诉你,是想你明白不要再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样承受最多痛苦的还是你。”
她知道,她知道什么是爱而不得。
林舒泽在很早之前知道她暗恋苏暮朝时,好心打算替他们牵线,后来却发现似乎她再无插足之地,承受的只有一个人备受煎熬的痛苦。
后来林舒泽又是好说歹说:“顾满乐你那点单相思是多大的事,生活还在继续,你一直念念不忘有用吗?人家心中另有所爱,你脑子实际点行吗?”
她知,她一早就知他有所爱,一早就知道恋上他便会有了穿肠毒药一般的执念,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妄想些什么,但她知道,她惟一能做的,必须做的,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感受他春秋里悲欢。
顾满乐离开餐馆时,犹豫了下,但踌躇间还是走到厨房,打了声招呼说她要走了,可至始至终汤琬芸都没有抬头,只顾忙活着手里的活。
顾满乐的心被细细密密地刺痛,她想大概和汤琬芸的关系大概要一直这样僵持到底了。
离开餐馆后沿路间街景宜人,街道旁的柏油马路响出尖锐的车子鸣笛声,她的意识方才混混沌沌地苏醒,开始往马路对面的一条街一直走,毫无目的,就像她自高考后一直很迷惘,就像她站在马路中央不知该何去何从般。
第二天是她人生中最难以忘怀的一天,她因缺考导致所有总分拉低得连所三流大学的门槛都跨不进,无疑是毁了汤琬芸对她的最大期望,十年寒窗,还有汤琬芸平时百般节俭省下钱供她念书,却是这番惨淡收场。
顾父去世得早,但生前曾一直抱着小小的她摸着她的头,认真地说:“满乐啊,你长大后要好好念书然后考一个好大学,一定要比爸爸有出息…”
顾满乐在高考冲刺那段日子里没日没夜地苦读,本满满自信却不料高考那天会发生那样的意外,她辜负了父母莫大的期望,她也辜负了自己的前途,后来她一度彷徨不知何去何从。
这时老卢出现了,老卢是汤琬芸的朋友,也是z大的美术老师。他说可以让顾满乐去念z大,念那所她曾嗤之以鼻的三流大学,可她别无选择,只能走向这个门槛。
一晃一年半多也过去了,她现在念大二,每每思及这些竟总有种恍若隔世之感,成为过去的过去,她似乎早已没必要再去重温,可她偏偏忘不掉的是过去漫漫时光里的那个少年。
暮暮朝朝,一念便不能忘。
顾满乐突然想起老卢交代她重画那副素描,可她似乎仍没有任何可以动笔的头绪,又想起她的素描纸似乎用光了,思忖着要去附近的商店去买素描纸。
“乔扬墨—”前面不远处的女生高分贝的声音尖锐地传入耳,顾满乐慢慢走上前才看到是一对男女在纠缠不清,女子生得精致却是个娇滴滴的主。
“安罗,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女朋友是谁吗?就是她…”男子如玉的面庞上透着几分隐忍的愠怒,狭长的眼微眯起来,笑得格外放肆,随手指着正要走过去的顾满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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